傍晚,沈晚棠就回了沈家。
沈家一片死寂,隻有一個隱約的哭聲傳出來。
沈晚棠走近一看,竟是廖有赫穿了一身孝衣服,跪在靈堂哭泣。
她父親沈觀年沒有哭,她大哥二哥也沒有哭,隻有廖有赫一個人在哭。
沈晚棠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真是諷刺啊,廖有赫做戲做的這麼真,都快把沈家自己人給比下去了。
沈觀年不待見廖有赫,他陰沉著臉趕人:“廖有赫,你趕緊滾出我們沈家,我好好的女兒,嫁給你命就沒了,你還有臉來哭?!還有我夫人,也是因為你,現在都還在牢獄之中!你就是個掃把星!滾,趕緊滾!”
廖有赫任由沈觀年罵,他似乎傷心過度,不回嘴也不反駁,一邊哭一邊跪在那裡給沈茗萱燒紙錢。
不知情的人看到這個場麵,一定會覺得廖有赫對沈茗萱用情至深,痛失愛妻讓他痛苦萬分。
燒完了紙錢,廖有赫才站起身,他佝僂著背,臉色蒼白,表情麻木,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沈晚棠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可能巴不得讓沈觀年罵走他,不然還得一直在這裡裝樣子。
沈茗萱已經出嫁,她身亡後,喪事應該在夫家辦才是,如今卻被接回沈家辦,足見廖有赫有多麼厭惡她,連她身後事都不願意為她操持。
趕走了廖有赫,沈觀年看向沈晚棠:“你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你是沈家人?我還以為你攀上寧王府的高枝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沈晚棠語氣很淡:“寧王府的高枝兒,是我自己願意攀的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過是遵從父親的命令嫁人而已,想攀高枝兒的,明明是父親自己,隻是可惜,您沒攀上。”
“你!!!”
沈觀年被她氣的臉色鐵青:“你還有臉說?!我沒攀上賴誰?還不是賴你!”
“你個不孝女,但凡你肯幫我在寧王麵前美言幾句,我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有官複原職!結果現在寧王和寧王妃全都昏迷不醒了,我想攀也沒有用了!”
“我看你就是個天煞孤星,誰跟你親近些就會被你克死!先是你姨娘,然後是你夫君,然後是你公公婆婆,現在你連你姐姐也克死了!”
沈晚棠冷冷的道:“沈大人慎言!我公公婆婆還沒死,你平白無故咒他們做什麼?沈茗萱是死了,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我讓她死的?”
“你姐姐原本好好的,她在牢獄裡受了那麼多苦都沒死,出來之後卻自儘了!這不賴你賴誰?就是你克死了她!”
沈晚棠冷笑一聲:“沈大人真是好威風!可惜,沒有腦子,怪不得至今都無法官複原職,若我是你的上峰,我也不會要你這麼蠢笨的手下!沒彆的,叫你這種人當官,對不起朝廷發的俸祿,對不起黎民百姓!”
沈觀年幾乎要被她氣到昏倒:“你個小畜生,這種話你也敢說?!我看我許久沒有打你,你已經不知道誰才是你爹了!來人,上家法!給我把她按住,狠狠的打!”
然而,沈家的下人們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沈晚棠每次回沈家,都帶一堆的丫鬟和侍衛,簡直防賊一樣防著沈家人,哪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沈觀年見沒人聽自己的命令,臉色越發難看了,他看沈晚棠的眼神裡都帶了恨意:“死的怎麼不是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姐姐可比你強多了,若是她嫁去寧王府,她不但不會死,而且還會幫我搭上寧王,讓我官複原職!”
“沈大人彆做夢了,你最疼愛的沈茗萱,就算嫁去寧王府,也一無是處!你一樣搭不上寧王,一樣無法官複原職!”
“你!!!”
“我也算是回來奔喪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我該回王府了。”
沈晚棠說完,轉身就走。
沈觀年在她身後怒吼:“誰允許你走了?你給我回來!今夜你給你姐姐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