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一把年紀了,還是頭一次見女子出嫁有這麼多抬嫁妝的,這是真正的十裡紅妝啊,你們瞧,顧家大小姐的喜轎都出城那麼久了,她的嫁妝還沒完全出城呢!”
“這都把太子妃比下去了啊,聽說俞家給新出的太子妃的陪嫁隻有一百二十抬呢!就這些,隻怕也掏空了俞家的家底。”
“嘖嘖,說不準,這裡頭還有宮裡補貼給太子妃的呢!我可不信俞家能掏出這麼多嫁妝來,那一百十二抬裡,怕是虛的多,實的少!”
“哎喲,本來一百二十抬也不少了,隻可惜,國公府同一日嫁女,嫁妝是俞家的兩倍,硬生生把俞家那位太子妃給比下去了!”
“真是風光無限啊,我當年出嫁,才三十六抬嫁妝,真羨慕顧大小姐,我要是國公爺的女兒就好了,不但能嫁給新科狀元郎,還能有這麼多嫁妝傍身,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沈晚棠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他們說得對,阿凝這一次嫁的很好,一輩子吃穿不愁,她會過的比上輩子強很多很多。
人群漸漸散去,很多百姓們又跑去看太子那邊的隊伍了,隻有幾個孩童還在路邊尋找被彆人漏掉的銅錢和喜糖。
沈晚棠微微歎氣:“杜鵑,琴心,咱們也回去吧,可惜了,我不能送阿凝到江南。”
背後,響起一個淡漠而熟悉的聲音:“你都送她出城了,還不夠嗎?”
沈晚棠猛的回頭,看到了騎在馬上的顧千寒,她微微睜圓了眼睛:“你怎麼回來了?你不送她去江南?”
“大哥去送了,我留守京城。”
顧千寒說著,翻身下馬,走到了沈晚棠跟前。
他身形高大,氣勢逼人,今日又穿了格外貴氣的紫色錦袍,整個人都充滿了壓迫感。
而且他實在太耀眼太醒目了,沈晚棠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顧千寒卻並不在意她的疏離,他看了一眼她的繡鞋,問她:“走累了沒有?”
沈晚棠搖搖頭:“我不累,你走吧。”
她確實不累,但繡鞋的鞋底也確實太薄,走了這麼多路,硌的她腳疼。
可她寧願腳疼,也不想在外頭跟顧千寒有什麼糾纏,不然明日她就得身敗名裂。
她忍不住摸了摸麵紗,還好,麵紗還在,不是特彆熟悉的人也認不出她來。
就在她剛剛有點兒安心的時候,顧千寒忽然攔腰抱起她,將她放在了他的馬上。
沈晚棠差點兒驚呼出聲,她惱怒的瞪著顧千寒:“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紮眼?快放我下去!”
顧千寒前後左右看看,淡淡的道:“哪有人看,你老老實實坐著,不是戴著麵紗嗎?誰知道你是誰?就算知道也無妨,我娶你,用比今天還大的排場娶你。”
沈晚棠沒好氣的看著他,想說他有沒有命活都不一定,還說什麼娶她,但又覺得這話實在刺耳的厲害,說了太傷人,她又隻好把話咽了下去。
顧千寒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輕笑一聲:“怎麼,在罵我?”
沈晚棠冷哼:“對!”
“那就彆憋著,說出來,讓我聽聽,你是怎麼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