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話還沒說完,沈晚棠已經下了床,連鞋都沒穿就快步走了出去。
天色未亮,光線昏暗。
可即便光線再暗,沈晚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翻牆進來的人。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在昏暗中漸漸變得清晰。
下一刻,她就被他抱進了懷裡。
追著她跑出來的杜鵑大吃一驚,她剛想大叫喊人,卻見自家小姐也伸出手,抱住了那男子。
杜鵑隻好硬生生的把喊叫咽回肚子裡,她人也重新縮回了屋子裡。
沈晚棠此刻顧不上丫鬟,她抱著顧千寒,感受著他的心跳和呼吸,眼眶有些發紅。
“顧千寒。”
“嗯,我在。”
“為什麼我們又回來了?”
顧千寒圈緊她的腰,輕聲道:“不知道,但我覺得,大概率是因為你回來,所以我才能回來。我之前一直以為,法真寺的方丈說我的生機在你,意思是你能助我起事成功,但現在看來,他不是這個意思,他說的生機,是我能跟你一起重生回來。”
沈晚棠沒覺得自己是什麼生機,也不覺得他是因為她才回來的。
其實這些也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活著。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想起他死前的樣子,她心裡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顧千寒的手覆上她的手,就像他死前撫摸她的臉時,她的手曾覆上他的手一樣。
他低聲問:“這次嚇到你了是不是?對不住,是我的錯。”
沈晚棠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明明也沒說什麼,可是她的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顧千寒頓時一慌:“阿棠,彆哭,以後不會了,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他急忙給沈晚棠擦眼淚,可她的眼淚越擦越多,似乎要把上輩子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他心裡疼的厲害,可痛楚的同時,他又有一絲高興。
他死乞白賴的纏了她那麼久,不要臉的硬往她的世界裡擠,總算還有點成效——他大約真的擠到她心裡去了。
天色微微發亮,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淚珠都變得晶瑩璀璨,她清澈漂亮的眼睛裡,帶著痛惜和怨念,似乎在責備他又一次死在她麵前。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她還有這樣的一麵。
他向來冰冷堅硬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他抱緊懷裡的姑娘,輕聲道:“這次嫁給我,不許嫁彆人了。”
沈晚棠抬起頭瞪著他:“誰要嫁給你?嫁給你我還不是守寡?”
顧千寒的聲音顯得有些鄭重:“事不過三,這次我要是還不成功,我也沒臉說娶你的話。”
“那就等你成功了再說。”
“那你要答應我,不能嫁給彆人。”
“婚姻大事,我自己豈能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是聽父親母親的。”
“忽悠我是吧?你的本事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誰能做得了你的主?”
“那你先告訴我,是誰背叛了你,害你慘敗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