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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
沈觀年正仔細的擦拭掉官服上沾染的些許灰塵,擦完官服,他又換了條嶄新的帕子,仔細擦拭原本就已經很乾淨的官帽。
失而複得,他如今把這身行頭當寶貝一樣珍愛著。
至於即將出嫁的女兒,他完全沒放在心上。
正擦著,門忽然被“砰”的一下子推開了。
他以為是小廝,轉頭剛要罵“沒規矩”,可看到來人,他的聲音硬生生卡在了嗓子裡。
他難以置信!
顧千寒怎麼會來?!
大灃有習俗,大婚前一夜,新郎新娘是不允許見麵的!他這個時候來沈家,這不是明晃晃的壞了規矩嗎?
“沈大人,好雅興。”
顧千寒冷冽的聲音響徹整個書房:“明日女兒就出嫁了,你不替她操持婚嫁事宜,反倒是在這裡一遍又一遍的擦帽子,怎麼,你也覺得這帽子太綠了?”
官帽分明是黑色的,顧千寒偏要說是綠的,擺明了是已經知道祁氏給他戴了綠帽子的事,就是故意膈應他。
沈觀年麵皮抽了抽,心裡窩火卻不敢罵他。
好在明日這該死的顧千寒就得意不起來了,一想到蕭清淵明日會搶親,沈觀年就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
活該啊,叫顧千寒不敬重他這個嶽父,女兒就不能嫁給他!叫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哭去吧!
“二公子,你今日來,不合規矩吧?也就一個晚上而已,明日你就能迎娶棠兒了,怎麼不多忍耐一下?”
顧千寒神色淡漠:“所以,你是算準了我礙於規矩,今日不會來,所以去見了蕭清淵,跟他把酒言歡?”
沈觀年臉色一僵,他見蕭清淵明明避開人了,還特意挑了個幽靜的茶樓,沒想到顧千寒竟還是知道了!
他還知道什麼了?!
沈觀年心裡直打鼓,卻硬著頭皮道:“二公子會不會管的太寬了些,我見一見蕭世子也沒什麼吧?難不成我連見誰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你見旁人我自然不管,可你見蕭清淵不行。”
“為何不行?蕭世子同旁人也沒什麼分彆,我見他也不過是普通的人情往來而已。”
“普通的人情往來?可我怎麼聽說,你的官位是蕭清淵幫你拿回來的?”
沈觀年心頭一跳,趕緊道:“二公子說笑了,我的官位原本就有,隻是先前因為丁憂才不得不暫且擱置公務,如今隻是重新回去當值了而已。”
顧千寒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蕭清淵不會平白無故幫你出力,你答應他什麼了?”
“誤會啊,二公子,我什麼都沒答應他!”
沈觀年生怕顧千寒發現端倪,頓時大喊冤枉:“二公子這是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冤枉啊,我的官位是憑自己的真本事得來的,跟蕭世子沒有半點關係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演的太好了,顧千寒居然沒有繼續追究。
沈觀年暗暗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顧千寒冷淡的問:“沈大人,明日的大婚,不會有什麼差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