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應聲上前,遞了個做工精致的綾緞做的錢袋子,裡頭是沉甸甸的金錁子。
守衛接了賞,越發恭敬了:“大少夫人裡麵請,公子在書房等您。”
孟雲瀾點點頭,帶著平嬤嬤和山茶,跨過了第一道門。
即將跨過第二道門的時候,沈晚棠就帶著丫鬟嬤嬤來了。
沈晚棠剛要進去,守衛就將她攔住了:“書房重地,閒人免進,還請二少夫人止步!”
孟雲瀾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沈晚棠被守衛攔住了,她唇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隨後就帶著丫鬟嬤嬤,跨過了第二道門,直直的往書房的門走去。
隨後,書房的門打開,她從丫鬟手裡接過食盒,拎著走了進去。
書房的門關上了,隔絕了沈晚棠的視線,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孟雲瀾進了顧千寒的書房,而她自己,竟被攔在了第一道門外。
書房門外,還站著孟雲瀾的丫鬟和嬤嬤。
此刻,兩個人隔著兩道門,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是在笑話她,什麼也不是,連門都進不去,連她們做下人的都不如。
沈晚棠自認修煉了三世,已經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心性和忍耐力,等閒小事不會讓她在意。
可此情此景,還是讓她心裡升起了怒火。
不過,哪怕是已經動了怒,沈晚棠的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來,為了避免鬨出烏龍,她甚至依舊和氣的向那守衛確認:“為何大少夫人能進,我不能進?莫非,此刻書房裡的人,是大公子?”
守衛一臉不近人情,語氣冷硬的道:“裡頭自然不是大公子,書房如今是二公子在用,大少夫人進去是有要事跟二公子商議,不是去閒聊的!而且,大公子白日都在官署上值,怎麼會在家裡?二少夫人,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琴心見他這個態度,上前就要罵人:“你一個守衛,怎麼敢跟二少夫人這樣說話的?!你知不知道二公子有多敬重少夫人,你……”
沈晚棠抬手攔住了她:“琴心,退下。”
琴心狠狠的剜了守衛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回去。
倒是老成持重的閻嬤嬤,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的站在沈晚棠身後,沒有要上前教訓守衛的意思。
因為,她人老成精,比琴心更了解沈晚棠的心性,也更明白沈晚棠做事喜歡一擊斃命,而不是做無謂的的爭執吵鬨。
今日打了沈晚棠臉的,何止是一個守衛!
她當然可以立刻就收拾了這個守衛,可其他人呢?國公府的守衛成百上千個,難不成遇到一個收拾一個?那她這個二少夫人顏麵何存?將來又如何服眾?
更何況,這個守衛不是她的人,也不是長房的人,甚至都不是國公府的人,這是她丈夫顧千寒的人。
她收拾的重了,難免要打顧千寒的臉,叫旁人看了笑話,她收拾的輕了,又護不住自己的臉麵,還是會叫人看笑話。
而且,她此刻甚至不能叫顧千寒出來懲治這個守衛。
因為,孟雲瀾能憑自己的本事走進去,沈晚棠卻不行,旁人會說,她不如孟雲瀾,她還要靠男人才能進去這道門。
這件事處置不好,將來沈晚棠就永遠都要矮孟雲瀾一頭。
牽一發動全身,進退維穀,這樣困頓的境地,連閻嬤嬤都替沈晚棠捏一把汗,琴心年輕,不懂這裡頭的門道,她一個國公府的老人,卻明了的不能再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