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歎了口氣,輕輕搖頭:“婁家一家人我都保護不了,隻能送出城去避風頭,不是弱是什麼?”
“少夫人,您強的很好嗎!旁人想把人送出去避風頭都辦不到呢!您又能救人,又能護人,已經很了不起了!”
沈晚棠沒有說話。
跟普通人比,她確實還可以,可是跟有本事的人比,她還差的很遠,她的力量太弱了。
比如顧千寒,上輩子他救陳小武的時候,恐怕沒有像她這樣捉襟見肘吧!他肯定展現出了強橫的實力,所以才讓棋語死心塌地的追隨他,日日給他傳遞消息。
又比如孟雲瀾,她如果要撈一個人,想必不需要像她這樣費儘心思用儘手段吧,她可能隻需要吩咐幾句就行了。
杜鵑不理解沈晚棠的心境,閻嬤嬤卻能悟透幾分。
她低聲道:“少夫人畢竟才剛開始收攏自己的勢力,跟彆的那些家底豐厚、有家族支撐的人,不能一概而論,您隻需要按照自己的謀劃去做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比那些人更強的。”
沈晚棠揉了揉額角:“說的是,我才剛起步,比不過彆人也正常。”
“嬤嬤,去官府打點一下,婁芸兒到底是個姑娘家,經不住拷打,他們秉公執法不用刑最好,萬一他們真要用刑,收了銀子,也能叫他們下手輕點兒。”
“是!”
“杜鵑,方緒寧那裡,你去知會他一聲,婁芸兒需要保護,她是最重要的證人,想必他也不願意婁芸兒有什麼閃失,他那胡攪蠻纏的功夫,可以毫無保留的發揮出來了,他那裡鬨的動靜越大,婁芸兒就越安全。”
“是!”
“今日三水也跑了不少地方,能把那兩個孩子從邰家救出來更是十分不易,估計也費了不少心思,等他回來,記得給賞。”
“是!”
“杜鵑,你去找醉仙樓掌櫃的,就說我要見他們少東家,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杜鵑趕忙應了一聲,轉身去找掌櫃的去了。
很快,掌櫃的就來了。
他身後,還跟著一位女扮男裝的女子。
進了雅間之後,掌櫃的就往旁邊讓了讓,客氣的給沈晚棠介紹道:“二少夫人,這位就是我們少東家了。”
“在下黎遙。”
黎遙一身月白長袍,像男子一樣朝著沈晚棠拱手:“見過二少夫人,幸會!”
沈晚棠朝她笑笑:“少東家客氣了,請坐。”
黎遙也不推辭,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兩個人隻閒聊了片刻,便進入了正題。
“少東家,你們醉仙樓,這兩年的生意不大好做吧?我來這裡用飯也有大半日了,可客人還沒你們樓裡的夥計多,可還支撐的住?”
黎遙皺眉:“二少夫人說找我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該不會就是想嘲笑我們醉仙樓的吧?”
“當然不是。”
沈晚棠神色淡然,說了跟前世一樣的話:“我找你來,是想告訴少東家,我能讓醉仙樓超過慶運樓,成為京城第一大酒樓!”
黎遙的反應也幾乎跟前世一模一樣,她一臉震驚:“你,你說什麼?!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不像開玩笑,但你也不像是能有這麼大本事的人。”
“少東家以貌取人?”
“沒有沒有。”
“那少東家是看不起我是個女子?覺得我本事不如男人?”
黎遙猶豫片刻,終於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是女子,實不相瞞,我也是女子。”
沈晚棠點頭:“嗯。”
黎遙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一點兒也不驚訝,你已經看出來了?”
“少東家扮相其實不錯,連眉都特意畫的粗了些,膚色也做了處理,很接近男子的樣貌。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你沒有喉結。”
黎遙頓時一愣,她摸了摸脖子,懊惱的道:“我就說要做個假的粘上,我娘非說不用,說萬一假的掉了,那丟人就丟大了,早知道就不聽她的了,我隻要粘的牢固些,就不會掉的!”
沈晚棠點點頭:“你娘說的沒錯,確實容易掉,因為說話喝水的時候,喉結都會動,稍有不慎就會脫落,若是想粘的牢固,那就要用特製的膠,但這類膠對肌膚損傷很大,粘一天就會紅腫發癢,得需要再配製特殊的藥膏塗抹。”
黎遙睜大了眼睛:“我怎麼聽著,你好像對這事兒很熟練啊,你也扮過男子?還給自己粘過假喉結?”
“扮過,也粘過,不止喉結,我還粘過胡子呢!”
“哎呀,我也想粘胡子,可我娘不讓,我以後不聽她的了,她就沒個靠譜的時候!”
這就聊的有些遠了。
沈晚棠倒也沒再著急跟黎遙談正事,有時候拉近距離,拉近關係,對合作也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聊了一會兒,還是黎遙自己重新把話茬兒拉了回來:“二少夫人,我真沒瞧不起你是個女子,畢竟我自己都已經受夠了被人瞧不起,又怎麼會做我自己最討厭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