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一團海水就包覆了李天行的周身,這團海水開始向他身體的每一寸平均施壓,水壓變得越來越大,在幾毫秒內就超過了上百兆帕,這相當於在一瞬間把他送入了馬裡亞納海溝。
鼇肢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音,大量的裂痕裂痕在高壓下迅速擴展,如同死神的觸手在李天行體內蔓延。
微小的時間尺度內,他的肢體開始變形,扭曲,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在水幕中回蕩,身體的一部分終於無法承受這股力量,裂開了一個大口。
海水以驚人的速度湧入他的身體內部,與鼇肢內的空氣發生劇烈的碰撞,產生了一股強大的衝擊波,這股衝擊波在內部肆虐,將硬殼撕裂,拋向四周。
鼇肢的破裂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海水不斷地湧入,與內部的空氣混合,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氣泡,這些氣泡在高壓下迅速膨脹,然後爆炸,釋放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但在宏觀的視角上來看,整個過程不過一瞬,水球中閃過一道氣泡形成的白光,然後就隻剩下大量的懸浮物在海水中沉浮,爆炸的巨響傳向四麵八方,卻被迷霧緩衝吸收,擋了下來。
“安詰,呼,汗尼。”
宋平念誦咒文,呼嘯之間,迷霧好似乾冰般蒸發,絲毫不存。
“幫我找套衣服,麻煩……”
宋平話音未落,一件白大褂就從旁拋來,是宋依卿,她挑了挑眉頭。
…………
深灰色的天空,陰雲如同鉛塊懸掛在天空中,昨夜的大雨剛過,街道上的積水足矣沒過腳踝。
車輛飛馳濺起積水,天空中的飛行車接受管製,今日一律不許起航。
市中心的大樓牆壁焦黑,火焰舔舐過的痕跡清晰無比,飛行車的殘骸已經被直升機吊開,僅僅是昨天一天就有三起飛行車墜毀事故,人們對飛行安全的不滿正在網絡中醞釀。
街道上,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籠罩在一種不尋常的寂靜之中。
商店早早地關閉,櫥窗緊閉,門上換了新的大鎖,街道上行人稀少,每個人都加快了腳步,警惕地四處張望,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麼。
執法力量正在大規模調動,從外地增援而來的巡邏車在街道上穿梭,警笛聲此起彼伏,士兵和警司在城市的每個角落設立了檢查站和隔離區,對過往的車輛和行人進行嚴格的審查。
城市中的恐慌情緒正在如同病毒一般蔓延,家庭緊閉家門,父母警告孩子不要外出,社交媒體上充斥著關於怪異謀殺的傳言和目擊報告,儘管信息被控製了傳播範圍,但恐懼仍然在市民心中生根發芽。
太陽漸漸落山,夜晚的城市變得更加陰森,街道上的路燈投下長長的陰影,以往安全的每個角落此刻都可能隱藏著危險,偶爾有巡邏隊的腳步聲和警犬的吠叫聲劃破夜空,但除此之外,異常安靜。
“x他x的,真該死!”
呼出一口濁氣,鐘乾坤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盤,咬牙抱怨道。
他的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深陷的眼窩和緊鎖的眉頭將他內心的焦慮和困惑暴露出來。
他的目光透過車窗,凝視著外麵幽暗的街道,似乎在尋找著那些隻有凶手才會留下的蛛絲馬跡。
鐘乾坤看著警用終端上的信息,登錄名處寫著他的職位——「錦陽市法務局二級警司」。
車內的空氣似乎凝固,時不時會有警用無線電的沙沙聲和彙報打破寂靜,鐘乾坤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他的思緒如同夜色中的迷霧,混亂而深邃。
每一個案件的細節在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回放,那些詭異的傷口、沒有入侵痕跡的現場、受害者臉上的恐懼表情……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在近期逐漸正常化的結論——這不是人類所為。
但究竟是怎樣的怪物,到底發生了什麼,它們又是如何作案的,又怎麼可能避開監控?
這些問題一個個都沒辦法回答,不止是他,更多的專家也都為此傷透腦筋。
“可維度防禦聯盟沒有監測到維度泡在附近出現啊,呃啊啊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鐘乾坤暴怒地撓了撓頭,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又再次閱讀起法醫報告來。
一周的時間內,城市裡發生了超過一百起謀殺案,每個謀殺案現場都異常詭異,受害者被發現時,頭部留有不尋常的損傷,就像有什麼東西從內部強行鑿穿了顱骨。
法醫在現場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生物組織液殘留,這些組織液和腦脊液很相似,但經過化驗之後,卻發現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化合成分,但基因組又確實是受害者的,這就很怪。
鐘乾坤知道,法務局已經竭儘全力,他們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雖然已經大規模出動,但由於缺乏對凶手的了解,傳統的偵查手段似乎並不奏效。
受害者的數量在不斷增加,而警方卻無法找到有效的線索。
突然,他的手機嗡嗡震動。
屏幕亮了起來,其上的文字在昏暗的車內顯得格外刺眼,是林峰,他的下屬,正在負責偵查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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