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仿佛對他的想法了然於胸,又反問道:“你到底想明白什麼?”
“無他,孫某隻想問問大師可否知道張角下一步的動作。”
“孫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崔琰一聽此語,登時怒火中燒,霍然起身,“嗆喨”一聲,已是拔劍在手!
周圍幾位弟子亦是同時起身拔劍,郗慮亦在此列,然而郗慮的劍卻未出鞘,因為有一隻手按在了他的手上,他的劍直接被壓在鞘內,動彈不得。
“這麼多劍都已出鞘,就不怕誤傷大師麼?”孫宇一聲冷笑,天下能有幾人能有在他麵前拔劍的資格?刹那間,一身劍氣噴薄而出,直逼鄭玄諸人!
崔琰、王基重人登時發覺周身氣機緊鎖,竟然一股磅礴壓力當頭罩下,手中一鬆,六七柄佩劍脫手而出,被遠遠逼飛。
唯有鄭玄麵不改色,笑道:“孫公子不過隨口一說,你們幾個拔劍卻是做什麼?還不退下?”
在公孫方的扶持下,鄭玄吃力地起身,道:“張角畢竟是張角,縱然與我相交莫逆,若是事關他密謀之事,絕然不會同我明言——此語,建宇公子信否?”
孫宇鬆開郗慮,笑道:“大師所言,在下斷無不信之理。”
鄭玄讚許似地點了點頭,又道:“如果老夫所說不錯,太平道仍會派人殺我。”
此語一出,就連孫宇也不禁微微變色。
誰都知道鄭玄、張角兩人相交莫逆,如今鄭玄卻說出這等話來,卻不是自毀其說,令人無從信服?鄭玄的一眾弟子並不知曉他在潁水之上曾遭刺殺,如今亦是各自震撼。
“難道大師所指……”孫宇點了點頭,“在下了然。”
“那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建宇公子可否答應?”
“如是護衛大師安全,在下當儘力而為。”孫宇微微點頭——若是換做孫原在此,免不了禮儀儘至,然而是他孫宇,斷然沒有“儘禮”的道理。狂傲如他,能有幾人入得眼來?
“如此,那我們便接著走吧。”鄭玄衝幾個弟子一點頭,又衝孫宇道,“那身後諸事,便勞煩建宇公子了。”
郗慮眼見得孫宇不再威逼,連忙轉身為鄭玄準備車駕,一抬頭,卻發現遠方馳道上有一個人影遠遠地向這邊走來。
不待他回神,眼前玄色一閃,孫宇竟已是站在身前馳道正中,遠遠地竟似直麵遠處那人影。
“保護大師,來者不善。”
短短八個字,孫宇再一次向前閃出,這一閃,便有二十丈之遠。
郗慮極目眺望,卻發現遠處那人影望去似有三四裡遠,再一看卻隻有一二裡遠近,最後,卻是離孫宇隻有十丈遠近。
“閣下可是南陽太守孫宇?”
來人一身灰袍,蒙住了頭臉,看不見臉,身材確實與常人無異。仿佛是個平頭百姓。
“正是孫某。”
年輕的玄衣公子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閣下若是一個人來,孫某勸你此刻便回去。”
“嗯?”那人頓時一愣,不明白孫宇話中的意思。隨後他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沒有人看到孫宇出劍的姿勢,甚至沒有知道他是不是出了劍,隻有那一抹陽光下都閃爍著光芒的流星劃過,便隻看到一顆噴血的頭顱遠遠的飛了出去,和一具沒有頭顱、斷頸處猶在噴血的軀乾。
一劍瞬殺!
然而卻沒有人驚奇,因為在這個人出現的地方又出現一個人,一個散發著恐怖氣息、同樣全身籠罩著一身灰袍的人。
“本尊以為以他的實力,就算是你要解決他,也要多費些功夫,想不到你的實力還在我的想象之上。”
孫宇遠遠望向那個人,臉上笑意更甚:“如不殺他,你豈會現身。”
“看來今日本尊親自跟來是對的,鄭康成果然沒那麼好殺。”那人輕蔑一笑,“此人乃我太平道黃天部三位護法之一,武功已是不凡,想不到竟被你一劍斬殺,劉宏那天子重用你,也算是有點頭腦,能想出那等利用我太平道的法子,算他不俗。”
孫宇微微抬眉,淡淡問道:“你是何人?以你的身份,在太平道中已是不低。”
“地公張寶!”
那人伸手將身上灰袍摘下,露出了裡麵黃色的黃天袍。額頭上束著黃巾,一雙虎目微露凶光,身長七尺有餘,左手中便是其揚名天下的神兵——藏鋒劍。
若是孫原在此,便能看出,張角年紀比張寶高出不少。眼前的地公張寶雖也是白發漸生,看上去頂多隻有四五十歲年紀,張角卻已是年過六旬了。
“原來是你?”孫宇暗暗點頭,原本就料到來人身份不低,但想不到為了殺鄭玄竟然出動了黃巾軍三位最高首領之一的“地公”張寶。
詭異笑容一閃而過,隻聽玄衣公子輕聲冷笑:“張角若是知道你兩次派人刺殺鄭康成,怕是不能善了罷?”
對麵的劍客雙眉一擰,殺氣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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