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宛蓉空著手回到了兒玉機關,硬著頭皮去找兒玉育世夫複命。
“怎麼這副表情?事情辦的不順利嗎?”兒玉育世夫察覺到何宛蓉有些垂頭喪氣。
“機關長閣下,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找了興亞院上海聯絡部的清水健科長,他也把申請交了上去。不過……”
“不過什麼?吉川崎沒有簽批同意嗎?”兒玉育世夫有些不解,他與吉川崎合作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他看來,兩個人配合的還是比較愉快的,吉川崎應該不會不簽字的。
何宛蓉抬起頭看看兒玉育世夫有些陰沉下來的臉色,不露聲色的向後挪動了一小步,低聲說道:“清水健科長說,上一批廢舊物資的申請是吉川主任簽字的,這次該李副主任簽批了。他把申請交給了李副主任,沒想到李副主任沒簽字。”
“李副主任?那個叫李三水的中國人?”兒玉育世夫聽說過這個名字,他也想起了一件往事。
去年的時候,麵前的這個何宛蓉還和自己請示過,要去查處這個李三水的洋行走私的事情,結果被當時在現場負責押運的憲兵隊和海軍陸戰隊給嚇回來了。
兒玉育世夫反而來了興趣,“這個中國人為什麼不肯簽字?他知不知道是我打算要這批棉花呢?”
“他應該知道,清水健科長說他和吉川主任是有默契的,而且清水健科長也放出風去,說這個大平商號是您的關係。”何宛蓉知道再說下去兒玉育世夫就要發怒了。
可她還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機關長閣下,我聽到的傳言是李副主任對這個事情很不滿,還放出話來說這批舊棉花他要定了。”
“八嘎,”何宛蓉的話音剛落,兒玉育世夫果然就是一聲怒吼。
不過他又很快的平靜下來,“你說什麼?那個中國人對這件事情不滿?他知道你曾經查過他了?”
何宛蓉嚇的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他不知道,當時我們並沒有任何行動,事後也沒有再提過這個事情,他不知道。”
兒玉育世夫喃喃自語道:“那就是說我們沒有得罪過他,而他們興亞院內部以前是有默契的,為什麼這次這個中國人要反對呢?他針對的如果不是我們,難道是針對吉川崎?有意思,不能急,先等等看。”
雖然大平商號這批貨許諾給兒玉育世夫一半的利潤,但是他憑著自己的直覺認為自己現在不能跳出來。
還是讓興亞院內部的人自己去鬥一鬥為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正被兒玉育世夫琢磨的李三水,此刻很是痛心疾首的對幾個人訴說著自己的無奈,“承蒙川越隆雄司令官的大力舉薦,我先是擔任了經濟指導委員會的副主任,後來當了這個興亞院上海聯絡部的副主任。”
幾個人點點頭,他們都知道李三水擔任興亞院上海聯絡部副主任的由來,也都非常支持李大少。
畢竟興亞院的一項重要職責就是對管製物資的統籌管理和配給。
自從李大少坐上這個位置,在座眾人多沒少一起合作倒賣那些廢舊物資,就算是正常銷售的管製物資也是獲利豐厚,而且不愁銷路。
李大少繼續演繹著自己受迫害的角色,“我很尊重吉川崎主任,再說咱們的發財門路很多,因此一直以來我對他都很忍讓,可是這次……。”
川越隆雄司令官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他望著欲言又止的李大少,悶聲說道:“三水君,您請直說無妨,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興亞院上海聯絡部雖然負責整個江浙滬皖等區域的經濟計劃和發展事務,但是做為上海憲兵司令部的最高指揮官,他可不怕同樣是少將的吉川崎。
要知道,不少日占區的憲兵隊長官隻是個少佐,麵對其他大佐甚至少將軍銜的軍官,依舊可以不卑不亢,這就是憲兵的特殊性。
李大少見火候差不多了,幾個合作夥伴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了,也就不賣關子了。
“你們都知道,我和吉川崎本來有個默契,就是在廢舊物資的處理上,他大概占有百分之七十的份額。咱們隻占另外的百分之三十。”
幾個人聞言點點頭,一直以來的情況確實是如李大少說的這樣,雖然眼饞多出來的百分之四十,但是他們也沒太計較。
李大少繼續說道:“本來最近是有一大批廢舊棉花要處理的,而且這次也輪到我簽批了。我本來想的是要拜托三井君幫忙的。不曾想,吉川崎居然要把這些棉花通過一個什麼大平商號低價賣給同興紡織株式會社……。”
“八嘎,吉川崎的良心大大的壞了。”不等李三水說完,三井小兵衛就重重的一拍桌子,大聲怒吼起來。
也不怪三井小兵衛的反應這麼大,日本人占領上海之後,一直想把上海打造成亞洲的新一個紡織業中心。
上海的地理位置要遠比大阪更加優越,一旦能夠成功的實現這個計劃,其帶來的豐厚利潤能夠極大程度上補充日本日益緊張的軍費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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