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卻,忽然而已。”
夜幕低垂,家族的古堡內,燭火搖曳,將昏黃的光影斑駁地灑在厚重的石牆上,營造出一種既莊嚴又神秘的氛圍。祖父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遠古的鐘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每一字一句扣人心弦。眺望神像,緩緩開口講訴墨家往事。
春秋戰國時代,當時社會存在四種階層“士、農、工、商”,士是有讀的落魄貴族,商人手中又掌握著巨額的財富,一群沒書讀甚至大多數是文盲的工農階層自然才是社會真正的底層。
墨家初代钜子墨翟,擁有大毅力從一介放牛娃到木匠再一步一步爬到士人階層,但在這個過程中他深深體會到,當時的社會根本就是一個被主流儒家思想腐蝕的糜爛世界。儒家滿口仁義道德,本質上還是依附於宗族,成為讓他們貪圖享樂的工具。富者愈富,窮者愈窮。而要打破這種階級固化,則需要一種新的知識、一種新的信仰傳達給工農階層。
墨子名義上反儒,實則反對王權貴胄的剝削和世家大族的壓榨,在獲得工農階層的響應下,墨家因此應運而生,墨學亦成為與儒學分庭抗禮的存在。
墨門首領稱為钜子,門人皆被稱為墨者。墨家既有懂得機關製作的手藝人,也有部分不得誌的落魄人。
墨子一生集大智慧於一身,其所著《墨經》、《墨辯》亦是被世人封為經典。墨家機關術即使是“木匠之祖”魯班,也隻能甘拜下風。
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
至戰國末期,強秦西出函穀,一統六國,墨家就此分成三個學派。相夫墨,遊說學派,遊曆天下倡導墨學思想,但無後盾,終成笑話;鄧陵墨,遊俠學派,反對戰爭慷慨赴義,最終也隻是化為烏有;相裡墨,研究學派,依附於強秦,亦幫助始皇完成“書同文,車同軌”。
至漢武帝時,因“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墨家至此便銷聲匿跡,遠走他鄉,來到烏程,為躲避禍亂,便建立烏家堡以求自保,極少行走世間。
秦塵耐心地聽著祖父的講訴,心中對墨子更是敬重之至,對墨家更是欽佩不已。
後世網絡上一直有個說法,墨子或許也可能是一個穿越者,一名堅實的共產主義擁護者,故而被稱為穿越回2500年前的老黨員,先秦時代的馬克思。
清末民初,當時“西學東漸”的浪潮開始衝擊風雨飄零中的華夏大地。因為上千年的封建統治,導致部分極端思想開始排斥傳統文化,於是在這種形勢下,一群以梁啟超為首的有誌之士發現原來兩千年前的墨家思想是如此適合如今。於是塵封已久的墨家思想才得以再次寶劍出鞘的俠客之姿重現,華麗涅槃成了一種以民為本、注重邏輯學和科學的新墨學從而完美融合進了之後的共產主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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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領著秦塵來到宗廟後院處,示意秦塵插上門栓。
秦塵拿起木栓,隻覺手感輕盈細膩,清涼透亮,明明是木製卻猶如古玉一般,上麵四周刻有尺寸刻度,似是量尺,中間一“墨”字,更是蒼勁有力。縱是心中納悶,卻也順手插上,來到祖父身旁。
此時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為這幽靜的空間披上了一襲銀色的紗幔。院內。
院落正後方巍然屹立一座祠堂,門楣之上,繁複的圖案在光影交錯中若隱若現。
祖父腳踏台階,緩步走上高台,步入祠堂,一股沉鬱而莊嚴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是香火與古木交織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檀香,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