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馬蹄聲傳來,謝士誠回頭一看,是一群穿著各異的男人,估摸著有上百人。他們身騎戰馬,手握長鞭,眼神直視前方。
為首的是一個青年男人,皮膚很黑,但眼神犀利,和他大兒子謝子毅給人的感覺很像。
謝士誠敏感地察覺到,這一群人可能是自己的救星。他直接對著男人喊道:“俠士留步,隻要你救了我們,這車上的財務隨你支配。”
謝子昭的眼神也放在了男人身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
男人勒馬停留,眼神在謝士誠的身上停留良久,他轉頭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去幫一下他們。”
男人身後的人高矮不一,但有一個共同點,都身懷絕技,並且調皮。
一個瘦高個走了出來,舉起鞭子就對著流民的腿掃過去。被打到的流民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哀嚎。
他則是對著馬上的男人邀功,“看見沒,我厲害吧!”
男主一聲嗤笑,並不接話。
而男人身後的人為了表現,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
一行人身上那殺伐決斷的氣勢真的嚇住了流民。他們看出了謝家人善,不敢傷他們,才敢上手搶東西。
可他們嚴重懷疑,如果還在這裡逗留,這群人真的會殺了他們。他們隻為吃的,犯不著拚命。
流民們一個個退下,有些膽子大的,搶了食物就走。謝子昭還想追上去,但謝士誠攔住了他,“算了,窮寇莫追。”
他說完後,就走到了男人麵前,拱手問道:“老夫陳郡陽夏謝士誠,不知恩公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老夫改日一定登門拜謝。”
男人薄唇微張,隻說了四個字,“成漢劉淵。”
謝士誠先是一愣,剛才那幾鞭子和百姓們口中的仁者愛人可不一樣。
但這麼多年官場的經驗,已經能讓他泰山崩於麵前而麵不改色。
他對著劉淵笑了笑,“老夫在百姓口中聽過你的名字,他們都說你是很好的人。”
謝子昭絞儘腦汁,終於想起男人是誰。
他轉身就對著馬車大喊,“芷柔,你猜我看見了誰。是那個狼人,他現在已經是成漢王了。”
沈歆然在聽見“劉淵”兩字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這男主不在成漢待著,跑這裡來乾什麼,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馬車裡的自己。
可謝子昭這個豬隊友居然把自己的名字大聲喊了出來,沈歆然第一次感覺到了社死。
她隻能暗自感慨,謝子昭是真不知道自己和蕭文清做的那些事啊!
謝士誠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對著謝子昭問道:“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們和成漢王還有什麼淵源?”
謝子昭就是個沒心眼的二貨,他哈哈大笑起來,“父親可還記得我三年前送給小妹的那個狼人,就是他。”
饒是謝士誠心理素質再強,也愣在了原地。成漢王既然敢說他是漢高祖劉邦的後人,就證明他極其注重名聲。
自己兒子這麼大剌剌地說他曾經是狼人,也不知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現在敵眾我寡,他們處於劣勢。
謝士誠隻能僵笑道:“是嗎,那真的好巧啊!”
“可不就是好巧嘛!”謝子昭不僅沒感覺到氛圍不對,他還走到劉淵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對了,你三年前怎麼說走就走了。”
馬車裡的蕭文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個老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劉淵輕描淡寫道:“有兩個小廝把我綁到了林子裡,想把我活埋,我就逃走了。”
謝子昭氣得發抖,一聲冷哼,“誰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動你!”
劉淵看了眼馬車的方向,勾唇深意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
謝子昭立馬走到馬車旁,“小妹,你知道是誰嗎?”
以前怎麼沒發現謝子昭這麼蠢呢!沈歆然想哭的心都有了,她深呼吸一口氣後,柔聲道:“我也不知道。”
沈歆然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看了眼馬車裡的蕭文清,隻見她麵色已經發白。廢話,就算她知道,也隻能說不知道啊。
謝子昭又走到劉淵麵前,嚴肅道:“我幫你問了,芷柔說他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回去就幫你調查這件事。”
劉淵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不知道就好,那這件事就麻煩子昭兄了。”
謝子昭點了點頭,問道:“你們這麼多人,是打算去哪裡?”
劉淵指了指前麵,“我們去商丘辦事。”
謝子昭直接笑了,“我們回陳郡,正好順路,我們還可以一起走。”
沈歆然一聽,恨不得衝出去把謝子昭的嘴堵上。
而劉淵看了眼被風吹動的車簾,笑著同意,“好啊,卻之不恭。”
……
一行人開始西行,謝家的馬車走在前麵,劉淵帶人走在後麵。
蕭文清開始焦灼,她的視線在自己女兒和丈夫之間來回看。她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沈歆然察覺到了蕭文清的緊張,她閉上了眼睛,開始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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