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看起來像是皮肉扯著骨骼一樣僵硬。
昏昏欲睡的趙小袖一下子支棱起來，手裡的玩具鴨淒厲的發出一聲“嘎！”的慘叫。
‘趙剛’臉上笑容依舊，眉頭卻深深皺起，眼裡滿是困惑。
幼崽怎麼了？
水溫不合適嗎？
漂亮的七彩泡泡都看不到了，灰色的世界裡隻剩下一點慘淡光暈。
此時的‘趙剛’還不明白，人類幼崽這種反應，叫做驚嚇。
乾毛巾擦乾水，趙小袖拒絕了活爹要把褲子往自己頭上套的舉動，自己拿過衣裳，小手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她可以。
不大點的小姑娘坐在床上，吭哧吭哧穿上也並沒有多麼乾淨的長袖上衣和可以當成長褲的大童短褲。
又用撿來的梳子把了把自己頭上幾根稀疏黃毛，對著床頭上掛著的碎鏡子照了照。
可以，很好，濕漉漉的黃毛很服帖，一點都不炸。
趙小袖用洗白的小爪子捧著自己粉撲撲的小臉蛋，嘻嘻，滿意~
‘趙剛’倒了一壺開水晾在趙小袖的兒童小板凳上，告訴她一會兒涼了就喝。
趙小袖點點頭，她是個知道很多常識的小孩。
‘趙剛’又戳了戳她洗完澡後粉撲撲的臉蛋，看到她被自己戳倒在床上咕嚕翻滾了一圈，嘴裡發出“哈、哈、哈”的快活音節。
他打開門，把黑乎乎的洗澡水拿出去倒。
生活廢水經過過濾後，還能繼續利用。
大樓裡建了專門的汙水傾倒池子，每層樓留個口子，基地規定，居民日常生活廢水，必須傾倒在汙水回收處。
違反規定者一旦被發現，將做出扣除50個積分的處罰。
一旦扣滿100個積分，基地將收回此人在爛尾樓裡的居住權。
相反，居民每累計往汙水池裡傾倒滿50升廢水，可以獲得5個積分。
汙水池有專門的測定儀器，積分卡放上去就可以自動記錄數據，算是比較方便，居民們也願意為這5個積分遵守規矩。
活爹出門倒水去了。
在床上滾了幾圈自娛自樂的趙小袖突然發現，自己獲得了自由活動的機會。
她怔了一下，緊接著一骨碌從床上滑下來。
穿上涼鞋，走出門。
負責巡視大樓的兩名基地警衛員持槍從右邊樓梯口走出來。
趙小袖站在過道上，與兩名走過來的警衛員對上了視線。
她腦海裡閃過親爸斷了氣的身體、血紅蠕動的觸手、香噴噴的烤肉、睡夢中的安心、吐水的觸手花灑、僵硬嚇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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