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一道輕喝聲也是響起:
“二位上官,既然都是第七坊出身,怎能真在兵寨中出手鬥毆?!”
餘缺抬眼看去,瞧見了一道雙手過膝的身影,其正是弼馬坊中的老夥計,馬紅其人。
“原來是老馬。”第七統領緊皺著眉頭,低聲呼喝:
“你當真要插手此事,阻攔本將替兩個弼馬坊的監副典簿討回公道麼?”
馬紅聞言,臉上頓時就露出一陣譏笑之色。
“那兩個家夥,乃是本坊的兵卒,此事純屬本坊之事,壓根就不需要第七統領前來幫忙討公道。
且本寨軍規森嚴,這兩人前些日子才觸犯軍令,飲酒狎妓,被餘坊主訓斥過後,饒恕了一回。結果沒想到,今日居然又是吃酒玩樂。”
馬紅捋了捋麵上的胡須,抬起下巴,冷哼道:“今日之事,即便驚動了將軍,將軍也定然不會如第七統領這般袒護。”
聽見這話,第七統領麵上的表情晦暗不定,但最終他身形還是定在了原地,並沒有再上前動手。
如果眼下隻有餘缺在場,他大可施展法力,好好懲處一番。
隻需他壓製住了此子,那麼一切就都好說。
可偏偏的,弼馬坊中還有一頭精通庶務的“老馬猴”。
馬紅這廝,常人不曉得,但是幾個坊主都曉得,弼馬坊本就是為了安置他才設立的。
有這老馬猴在場,第七統領不僅那些想要忽悠餘缺的話,統統無用,其想要威脅餘缺的手段,也是無效!
“哼!”第七統領麵色陰晴不定。
此人眼神陰冷的盯著地上的屍首看了一眼,麵上忽然露出大笑:
“好說好說,反正死的是你們坊中的人。本將今日前來,隻不過是前來支取馬匹的。”
對方忽然從袖子中取出一張黃皮卷抖了抖,喝道:
“根據文書,爾等弼馬坊,收我第七坊兵的羊馬七十匹,熊馬三十匹,另有豹馬十頭,虎馬五頭。
早三日前,便皆數放置在弼馬坊中調養,錢貨兩訖。再有半月,便是歸馬回坊的日子,還望餘坊主,信守承諾。”
聽見這話,餘缺麵無表情,老馬猴馬紅則是緊擰眉頭,目光在那文書上瞥了一眼,喝罵到:
“兩個吃裡扒外的家夥,好死。”
無需多想,此事應當就是監副和典簿二人,趁著餘缺閉關,私自簽訂了養馬文書契約,用弼馬坊的錢糧,去賺自己的人情。
更過分的是,眼下的弼馬坊中,並無多少馬嘶聲,文書上的馬匹去向未知,甚至連存在不存在都是個問題。
第七統領擺了擺文書,隨即就將之塞入了懷中,嗬嗬道:
“話不多說,半月後,要麼交馬,要麼本將告你一波。貽誤軍機,私盜軍馬,你這坊主,想必也是做到頭了。”
如此說道一句後,此人忌憚的看了一眼馬紅,隨即就一揮手,攜帶著隨從迅速離去,毫不留戀,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首一眼。
餘缺和老馬猴立在帳前,則是都麵無表情的看著此人退走,並沒有上前白費口舌的和此人爭辯。
關於對方口中的“軍馬”一事,越是和此人認真,才越是落入了此人的算計。
餘缺收回目光,毫不在乎此事,隻是笑吟吟的打量著身旁的老馬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