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福於那青銅劍前佇立凝視片刻後,便小心翼翼地將其歸位,繼而將目光投向架子上剩餘的銅器。
這不經意的一望,卻讓他內心猛地一震,好在此時他背對著虎哥與小文,那瞬間的驚愕神色才未被察覺。
原來是架子之上,一尊銅香爐悄然靜立,而此香爐絕非尋常,乃是聲名赫赫、在銅器香爐界如雷貫耳的大明宣德爐。
李有福不禁深吸一口氣,似是要平複內心的波瀾,而後緩緩伸出手,將這尊香爐輕輕捧起,細細端詳起來。
隻見那宣德爐爐身仿若天成,圓潤的線條流暢而優美地舒展著,毫無滯澀之感,自爐口至爐底一氣嗬成。
爐口微微向外敞開,邊緣處規整精致,其厚度拿捏得恰到好處,給人一種敦實厚重又不失精巧的奇妙觀感。
再看爐身兩側,一對雙耳對稱而設,耳型呈簡潔的弧形,線條圓潤之中又透著一股剛勁之力,自耳部流暢地過渡至爐身主體,那銜接之處自然和諧,宛如天作之合,毫無突兀之感。
其腹部飽滿且富有張力,仿佛蘊含著無儘的生命力,爐壁厚實而沉穩,仿若一位曆經歲月滄桑的老者,默默地承載著曆史的厚重與深沉。
翻轉爐底,清晰可見鑄有“大明宣德年製”六字款識,字體規整端莊,筆畫剛勁有力,每一筆每一劃都似在莊嚴地宣告著它那尊貴非凡的出身。
爐的表麵色澤溫潤柔和,那皮殼包漿醇厚濃鬱,猶如被悠悠時光輕柔地撫摸了無數次,泛著一層內斂而迷人的暗光,在幽暗中隱隱散發著曆史的深邃與神秘氣息,仿佛每一處細微的紋理都化作了歲月的使者,靜靜地訴說著往昔那輝煌燦爛的故事與無儘的滄桑變遷。
爐身色澤並非浮於表麵,而是深深蘊藏於內,映出黯淡卻奇異的光芒,那光芒燦爛自然且柔和無比,鎏金的爐口下部,裝飾著如祥雲翻覆般的精美圖案,更為其增添了幾分靈動與祥瑞之氣。
整個爐體渾厚古樸,李有福一時興起,曲起食指對著爐肚輕輕彈去,隻聽“嗡……”的一聲,那宣德爐發出沉悶悠長的嗡嗡聲,仿若來自曆史深處的低吟,餘音嫋嫋,經久不散。
李有福憑借這獨特的聲音,心中已然篤定這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宣德爐。
他深知,若是贗品,聲音定會比較清脆,且回音短暫,絕無這般深沉悠遠。
“臥槽!這可是宣德爐啊!”李有福在心中暗自驚歎,這若是放到後世,那必定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堪稱天價之物。
如此重器,放在家中便是世代相傳的傳家寶,哪怕是置於國家博物館之中,那也是當之無愧的國寶一級文物。
不過李有福心中另有盤算,他可絕無將其捐獻出去送往博物館的想法。
畢竟在他看來,若是捐了出去,日後自己想要再睹其風采,不但得掏出不菲的門票費用,而且還難以保證再次看到的是否還是這尊真品,說不定早已被調包成了贗品。
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就算將其捐獻出去,所得到的回報頂多也就是五塊十塊,至多二十塊罷了,哪能像後世那樣,捐獻文物還能有五百塊錢的獎勵外加一本榮譽證書呢?這簡直是虧到姥姥家了。
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與不舍,李有福緩緩將這尊宣德爐重新放回架子之上,隨後目光掃過架子上剩餘的兩個銅佛像,隻是隨意看了兩眼,便將其擱置一旁,未再多作停留。
他徑直越過這個架子,來到了下一排架子前。這一排架子之上,擺滿了各類書畫與古籍。
李有福懷著好奇與期待,從中拿起幾幅畫中的一幅,輕輕展開一看,不禁暗吸一口長氣:“我操!今天這運氣簡直逆天了!”原來,呈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幅徐悲鴻的《六駿圖》。
李有福緩緩展開手中的《六駿圖》,那畫紙竟嶄新如初,保存狀況堪稱完美無缺。
他目光落於畫幅之上,隻見六匹駿馬或昂首向天,引頸嘶鳴,聲震九霄;或四蹄騰空,奔騰馳騁,似要踏破這畫中的天地;或悠然佇立,若有所思,儘顯沉靜之態。它們姿態各異,神韻卻皆被徐悲鴻的神來之筆刻畫得淋漓儘致,仿佛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
徐悲鴻以其精湛卓絕的筆墨技藝,將馬的肌肉線條勾勒得剛勁有力,每一處線條的起伏與轉折都恰到好處,仿佛能真切地看到它們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疾馳時,那肌肉如波濤般洶湧起伏、律動跳躍的壯觀場景。
馬的鬃毛隨風飄舞,根根分明,絲絲縷縷皆清晰可辨,似在烈烈風中奏響激昂的樂章,獵獵作響。
每一匹馬的眼神都炯炯有神,仿若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透著靈動與不羈,或目光如炬,凝視遠方,似在探尋未知的征程;或側目而視,仿若在與觀者訴說著獨屬於它們的傳奇故事。
畫作的背景以簡潔流暢的線條勾勒出廣袤無垠的原野,雖著墨不多,卻如神來之筆,恰到好處地烘托出駿馬的矯健與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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