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影了?”
楚悠剔透的美眸微眯,神色晦暗。
江心白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四目相對,無聲的硝煙在二人周身蔓延,如一場博弈。
“嗬!”
良久,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自楚悠唇邊泄出:
“還以為你是尚善宗唯一的一抹純色,看來是我想多了。
你若真‘白’,厲宗主又怎舍得如此器重你呢?“
江心白嘴角的笑意有一瞬的僵,雖然恢複得很快,但藏在袖口的雙手卻越握越緊,像是極力克製著什麼:
“所以,你是答應了?“
“我若說不答應,你又當如何?“
對上楚悠玩味的眸子,這一刻,江心白驟然發現,他似從未真正懂過她:
“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那等事情若失曝光,輕則會毀了申屠兄弟的道途,重則累及整個無極山。
相信以你們和柳宗主對無極山的在意程度,應該也不想讓其淪為,被世人詬病的飼養‘妖魔’之地吧?”
“妖魔?何為妖魔?”
楚悠的眸子太過純粹,仿佛能洞悉世間任何肮臟的想法,在江心白甚至都有些抵不住時,才收回了視線:
“在我看來,真正的妖魔不在外表,而在人心!或者生靈的內心。
一旦走上了泯滅良知這條路,人逐漸便會變得‘非人’,你說對吧?江心白?”
江心白的內心猛然一顫,卻逼迫自己不準退縮,緊了緊嗓子:
“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三師兄和無極山,我自然要護!
但要我幫沐靈兒、林嵩和尚善宗洗白?
做夢!”
頓了頓,楚悠再度轉頭看向江心白,早已沒了先前的劍拔弩張,反而變得玩味起來:
“你最終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尚善宗在十六家被淘汰的宗門中,脫引而出嗎?
這有何難!
那就看身為尚善宗首席親傳的江大弟子,願不願意舍了。”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似曾相識?
江心白來之前,不還跟自己的師父說過?
沒想到這回旋鏢,這麼快竟正中自己的眉心!
“要……舍什麼?“
江心白心底突突直跳,總有種什麼東西逐漸失控的預感。
可當楚悠朝他伸出橄欖枝時,他明知可能是陷阱,卻連掙紮都未掙紮一下。
霽塵見楚悠拉著江心白半夜出了客棧大門,哪裡還坐得住一點,就要翻窗跟過去,卻被寧洛一把按住,格外著急:
“大師兄,小師妹被那黑心肝的江心白拐跑了,我得追去看看!”
“她有手有腳,還主動帶著人家跑,你到底是怎麼看出,她是被江心白拐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