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憐玉的棺木,自然不能真的入葬。
若是獨孤幽“送葬”,那自然好辦得很。
但若是雪昭雲,事情就棘手很多。
少不得下狠手。
知道事關重大,獨孤幽咬牙道:“王爺,你放心,但凡有事要辦,蕭萬民都傾向於將雪昭雲留在身邊,我一定會爭取護送夫人出城。”
“不!”
蕭萬平卻阻止了他。
“你若爭取過頭,蕭萬民必會起疑,得不償失,你當務之急,還是安心潛伏在他身邊,往後你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深感自己職責重大,獨孤幽隻好點點頭。
“行了,老白,咱們出宮吧。”
係好衣服紐結,蕭萬平看向鬼醫,一拱手:“先生,一切就拜托你了!”
“王爺,你放心,這裡有我,誓死保護夫人周全!”鬼醫眼神無比堅定。
拍著他的肩膀,蕭萬平回了一句:“不僅是夫人,你也得活著。”
眼眶一紅,鬼醫重重點了點頭。
“走了!”
撇下這句話,蕭萬平帶著白瀟離開。
去到門口,蕭萬平故意伸了個懶腰,似乎很享受每次的施針。
“鬼醫就是鬼醫,接連幾次的施針,本王精氣神都好了不少。”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怪疾即將痊愈。”
白瀟在一旁唱戲附和。
“先生說了,明天再施一次針,便能徹底治愈,咱們回懷遠館收拾一番,明日便出發回北梁。”
“是,王爺!”
在一眾風靈衛麵前,裝模作樣了一番,蕭萬平方才離去。
整個下午,靖德苑被封鎖,沒人踏足一步。
就連蘇錦盈,也沒再來過。
興許是因為蕭萬民的命令,又或許,是她不忍再見到賀憐玉的“遺體”。
夜幕拉開。
盛夏的幾縷微風,吹拂過大地。
靖德苑充斥著鬼醫在屋中傳出的誦經之聲。
賀憐玉寢室的燈籠,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平日裡,這幾盞燈籠是亮著的。
今天,因為賀憐玉的“死”,整座靖德苑變得黑暗無比。
加上鬼醫嘴裡那些聽不懂的誦經聲,這些風靈衛,竟莫名覺得心慌。
“吱歪”
鬼醫房門被打開。
帶頭守衛的,正是那日在廣月閣的風靈衛校尉。
田進!
“先生!”
田進不知道鬼醫和蕭萬民的關係,他對鬼醫,還是客氣的。
行禮同時,田進瞥了一眼鬼醫屋中。
見桌上放著一本經文,旁邊甚至還擺著一些用白紙寫成的符咒,田進不覺後背一寒。
鬼醫朝他頷首,邁步就要走出房門。
田進立刻將他攔下:“先生不可,陛下有命,您不能出房間!”
“不讓我出房間?”鬼醫冷笑一聲。
“正是,請先生莫要為難卑職。
鬼醫再度說道:“我想去夫人屋外誦經,也不行?”
“在這房裡誦經,一樣的!”
“那可不一樣。”
“有何不同?”
鬼醫歎了口氣,眉頭一鎖。
“田校尉,你可聽過,這世上有一種怨靈,最為凶惡?”
“怨靈?”田進神色一凜。
“不錯,胎死腹中,怨氣最重,是為怨靈,若不誦經超度,我怕從此宮中不寧!”
聽到這話,田進將信將疑,看著鬼醫。
“先生也懂這些?”
“但凡醫者,對陰陽五行,風水學說,都略通一二。”鬼醫回了一句。
尋思片刻,田進報以歉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