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藍色小石子突然劇烈地亮起來,淡藍色的光直射向遠方。小石頭人順著光的方向望去,隻見地平線儘頭,有一道微弱的綠色光點在閃爍,像黑暗中唯一的星火。它眼睛一亮,立刻朝著光點的方向跑去,石腳踩過殘渣發出的“哢嚓”聲,成了這片死寂地表上唯一的生機。
而在異世界的通天岩下,老石頭人突然驚醒,眼石猛地睜開。它下意識地看向通道,淡藍色的光還在,卻比之前暗了些——它心裡一緊,猛地轉頭看向岩後:空的!小石頭人不見了!
“壞了!”老石頭人低吼一聲,石軀瞬間繃緊,朝著通道衝去。它的石手剛碰到通道光,就感覺到裡麵殘留著小石頭人的能量——那孩子,竟然真的穿過去了!老石頭人站在通道前,眼石裡滿是焦急與自責,它守了百年的職責,終究還是因為片刻的懈怠,出了差錯。
“等著,我馬上來找你!”老石頭人咬著牙,轉身朝著四眼的岩洞跑去——它需要幫忙,需要儘快找到小石頭人,否則在那個陌生又危險的世界裡,小石頭人可能會遇到無法想象的危險。
地表世界的風還在吹,小石頭人還在朝著綠色光點奔跑。它不知道那光點是什麼,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危險,隻知道手裡的藍色小石子在亮,懷裡的黑毛是希望,它要找到清華,找到黑虎,找到這個世界還有生機的證明。而它不知道的是,那道綠色光點,正是地心海方向傳來的能量波動——是望安放在水蘊花葉旁的星核結晶,在跨越地表與地心的距離,和它手裡的小石子,進行著跨越世界的呼應。
小石頭人朝著綠色光點奔跑的腳步從未停歇,石腳踩過機械殘骸的碎片,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死寂的地表上格外突兀。藍色小石子在它掌心劇烈發燙,淡藍色的光與遠處的綠色光點遙相呼應,像兩簇跨越距離的火苗,指引著它不斷向前。它甚至能想象到,光點背後或許就是清華和黑虎,他們正等著它,等著一起打開回家的通道。
可就在它翻過一座堆滿斷壁的小山時,遠處的綠色光點突然閃了閃,像風中搖曳的燭火,隨後“倏”地一下,徹底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際線裡。
“不!”小石頭人猛地停下腳步,石聲裡滿是慌亂。它踮起石腳,努力朝著光點消失的方向眺望,可映入眼簾的隻有無邊無際的死寂——龜裂的土地延伸到地平線儘頭,灰蒙蒙的天空壓得很低,連一絲光的痕跡都沒有留下。藍色小石子的光也漸漸暗下去,最後隻剩下微弱的餘溫,像在為它的失落哀悼。
它站在原地,石軀微微發顫。懷裡的黑虎毛發被風吹得飄起,那是它唯一的希望憑證,可現在連指引方向的光點都消失了,它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之前的興奮與期待像被瞬間抽走,隻剩下滿石心的茫然,眼石裡的暗紅色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怎麼辦……光點不見了……”小石頭人喃喃自語,伸手摸了摸藍色小石子,小石子安靜地躺在它掌心,再也沒有之前的跳動。它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土地,又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最終還是攥緊小石子,朝著光點消失的方向慢慢走去——哪怕沒有了指引,它也不想放棄,至少要去看看,光點消失的地方到底有什麼。
夜幕徹底籠罩地表,連最後一絲灰蒙蒙的光亮都消失了。空氣中的腐臭味道越來越濃,那是機械殘骸生鏽與土地腐爛混合的氣息,嗆得小石頭人忍不住咳嗽起來。它不敢走太快,隻能借著藍色小石子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裂縫和尖銳的金屬碎片,生怕一不小心掉進裂縫裡,再也爬不出來。
走了不知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小石頭人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躲到一塊巨大的機械殘骸後麵,將石軀縮成一團。它想起四眼說過,地表有“機械怪物”,會攻擊活物,雖然它是石頭做的,卻也不敢冒險。
聲響越來越近,一道淡綠色的光從遠處掃過,照亮了地麵上的殘渣。小石頭人屏住呼吸,透過殘骸的縫隙看去——是一台破舊的機械探測器,它的鏡頭已經損壞,正漫無目的地在地麵上遊走,金屬爪子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嘴裡還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直到機械探測器走遠,小石頭人才敢從殘骸後走出來,心有餘悸地拍了拍石軀上的灰塵。它這才明白,老石頭人為什麼不讓它來地表——這裡不僅死寂,還藏著這麼多危險。
從那天起,小石頭人養成了新的習慣:白天的時候,它會找一塊隱蔽的斷壁,將石軀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閉上眼睛,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既能躲避可能出現的機械探測器,也能節省體力;隻有到了晚上,它才會睜開眼,攥著藍色小石子,繼續朝著光點消失的方向趕路。
夜裡的地表格外寒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它的石軀,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腐臭的味道在夜間更濃,有時還會遇到堆積如山的機械殘骸,它需要繞很遠的路才能過去。可它從未停下腳步,懷裡的黑虎毛發被它小心地護在石縫裡,連一絲灰塵都沒沾上;藍色小石子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暗,卻總會在它快要放棄的時候,發出一絲微弱的光,像是在鼓勵它堅持下去。
一天、兩天、三天……時間在孤寂的趕路中悄然流逝。小石頭人走過了無數片龜裂的土地,繞過了數不清的機械殘骸,甚至在一處倒塌的實驗室裡,發現了幾塊和綠藤之心顏色相似的綠色晶石碎片,可它始終沒有找到清華和黑虎的蹤跡,也沒有再看到那道綠色的光點。
有天晚上,它實在走不動了,靠在一塊斷壁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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