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這片充滿血腥的戰場,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戰壕上斷斷續續的星點火光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寒風和雪花在山穀間呼嘯而過衝出穀中撲向赫伯特的臉上,陣陣冰寒卻沒有讓他的動作有一絲變形。
赫伯特,負責第一防線部分戰線防守的班長,此時他正揮舞著手中的工兵鏟,與潮水般湧來的詭怪進行著殊死搏鬥,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顯眼,每一次揮動鏟子,便有一片黑色霧氣從他的身前爆散開。
隨著一隻又一隻詭怪在他的攻擊下化成縷縷煙霧消散,他手中的工兵鏟也逐漸承受不住這高強度的戰鬥,終於‘哢嚓’一聲鏟子徹底損壞,這一道聲音也提醒著赫伯特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赫伯特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的臉上沾滿了汗水與塵土,一道疤痕由他的嘴邊一直滑到耳垂,鮮紅的血液沾滿了他的臉頰,隻剩下他眼神中燃燒著的火焰。
他狠狠地踢了一腳腳邊早就崩斷的大刀刀柄低聲咒罵道“鋼鐵廠做的這什麼破玩意兒,質量真次!”
不過現在可沒時間讓他去問候研究院和鋼鐵廠的那幫人,麵前的詭怪依舊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他看著那些跟他的形體類似,卻生的一副漆黑如惡臭泥漿的詭怪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這寒冷的黑夜中顯得格外突兀。
“霍爾普安民軍,一連隊一支隊三班班長赫伯特,今天,老子就讓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東西見識見識,什麼,叫他媽的,中心開花!”
他的聲音就如同野狼嚎叫一般,響徹在雪花紛飛的這個黑夜裡。
說完赫伯特彎腰把不遠處戰士的屍體扒開,從他的身下掏出了一個布袋子,布袋子上正塞著幾枚還沒使用的開花玉米。
那些詭怪哪裡懂得這些是什麼玩意兒,隻是憑借著殺戮的本能拚命向他湧去,赫伯特看了看麵前衝過來的在黑夜中早就看不到到底還有多少的大片詭怪,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後方,眼中倒映著身後防線上的火光。
腳下的是自己堅守的陣地,自己做到了,直到最後。
他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笑容中沒有絲毫的恐懼與退縮,然後,他不再猶豫,抱緊了懷中僅剩的這幾枚開花玉米,拉開拉環之後義無反顧地踉蹌衝進滿是張牙舞爪的詭怪群中。
‘轟’的一聲巨響,一陣劇烈的震動向四周散開,一片紅色的光暈在陣地上衝天而起,照亮了這片陣地上黑暗的夜空。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之前,午後的陽光灑在挖掘的戰壕邊沿,帶給赫伯特他們一絲難得的溫暖,他和士兵們圍坐在一起,享用著哪怕是對於他們平時的飯來說都算是美味的餐食,他們十個人圍在一起一邊吃著一邊熱烈地討論著剛才和子爵的交談。
“……之前巴菲樂教導官說的都是真的,大人親口承認,這還能有假?”一名士兵一邊大口嚼著食物,一邊激動地和剛才有些患得患失的一位戰友說道。
“我也不是不相信,就是怕……”那名提問的戰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表示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赫伯特坐在中間,拿著叉子插了一口香腸說道“怕什麼怕,大人哪次承諾的事兒沒做到?你們想想,之前大人說讓人人都吃得上飯,穿得上衣,住得起房,現在是不是都做到了?不光做到了,而且不說彆人,你們誰家吃的不是以前根本不敢想的?蔬菜啊、肉啊,隻要想就能好好吃一頓,還不行?現在大人甚至不是要你給他賣命,你特娘的是在保護霍爾普,是保護……”
在人群邊緣,傑弗裡默默地聽著大家的討論,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緊張和畏縮,這時,兩名運送物資的士兵突然拖著箱子走了過來,傑弗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手中的罐子‘咣當’一聲打翻在地,聽到這個動靜正吃的痛快聊的開心的三班士兵們紛紛側目,赫伯特也忍不住看著傑弗裡偷偷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赫伯特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傑弗裡,你能不能彆這麼大驚小怪的?這是在戰場上,你這樣會害死大家的!”
傑弗裡的臉漲得通紅,他低著頭聲音有些沮喪地說“班長,我……我知道錯了,我會努力克服的。”
其實赫伯特心裡也清楚這不是第一次了,傑弗裡的膽量太小了。
他不明白,當初安民軍招兵怎麼就招進來這麼個膽小的家夥,平時稍微有點大的動靜,傑弗裡就會被嚇到,赫伯特甚至都不敢讓他晚上值班,生怕支隊長、連隊長甚至指揮和子爵大人正常來查個崗都會被傑弗裡當成敵人一槍崩了。
看赫伯特又要教訓傑弗裡,班教導保羅趕緊站了起來,他看了看赫伯特又看了看傑弗裡輕聲說道“赫伯特,你先去檢查下物資吧,剛才送來的東西不知道夠不夠咱們用的,這邊我來處理。”
赫伯特斜睨了傑弗裡一眼,哼了一聲轉身跑去檢查物資。
保羅轉過頭溫和地對傑弗裡說“傑弗裡,彆灰心,大家都是從新兵過來的,慢慢就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你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安民軍戰士,當初招人的時候也不會把你給劃進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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