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的另一邊,一艘比那些貨船小得多,但船幫上使用了大量鎏金、紅木、彩色錦布裝飾的客船,緩緩的在岸邊人牽著繩子拴住碇石後停靠到棧橋上。
船的側麵打開,一塊板子被放了出來,與此同時在碼頭船頭的位置,幾個力士推著一個帶著六個木輪子的接近兩米的雲梯靠近船幫。
隨著所有的準備就緒,雲梯上下來了十幾名穿著考究的男女,他們有說有笑似乎是一家人,隻有單獨的兩三個和他們之間保持著距離。
其中一名穿著非常有風度且極具南境風格的中年人提著一隻旅行袋跟在人群的後麵。
等他們走下梯子後,後麵的那個板子上才湧出一大批男女老少皆有的乘客,雖然他們在船上多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不滿,似乎這就是應該的一樣。
中年人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這個季節已經很冷了,河道上的風讓他感覺略有些不適。
剛走出棧橋,一堆半大的孩子便圍了過來,他們胸前掛著一個木頭盒子,裡麵滿是冒著熱氣的食物和水壺、杯子。
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前麵的這些人,碼頭上的小孩子都知道這些人是不會吃他們售賣的食物的,而衝突了這些貴人的結果往往都並不怎麼好,他們的目標是後麵的那些人。
“蜜圈、果脯、香茶來一些吧,蜜圈……”
“麥飯、麵包、香腸、醃黃瓜嘞,好吃的嘞~”
“罐頭,熱好的罐頭,霍爾普的罐頭,肉的、菜的,便宜好吃,吃頓好的嘍,都是熱乎的,打開就能吃嘍~”
隨著叫喊聲,他們快速的越過打頭的隊伍,向著後麵走去,不管是賣給剛下船的人還是趁著這個功夫趕緊上船去賣一些貨物對他們來說都是不錯的選擇,也許就這一次他們就能掙回全家一天的生活費。
憑借著特權快速的走過通道來到大街上,早就有三輛黑色的大馬車在旁邊等著,不過這些馬車可不是等中年人,那一家子人有說有笑的登上了馬車,離開了碼頭。
中年人左右看了看,路邊眼尖的馬車夫立刻喊道“先生,先生,坐車嗎?”
這是一輛馬車,前麵是一隻棕色的馬,馬兒似乎是感覺到了生意的到來,在主人的驅使下打著響鼻向著男人踏來,小馬的後麵則是拉著一個能乘坐兩人的車鬥,這樣的馬車往往都不便宜,不過男人並不在意,他點了點頭。
其他馬車夫見狀暗暗啐了一口,懊悔自己喊得慢了,不過也有的車夫並沒有什麼感覺,這種生意還輪不到他們這些靠人拉的車。
婉拒了馬車夫接過旅行包的動作,男人把包放在了多出來的座位上後穩穩地坐下。
“蠟燭街。”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車夫也沒有多說話,隻是重複了一聲“去蠟燭街,ha~”
隨著一聲哈,他的鞭子輕輕打在馬屁股上,這馬兒和車夫配合日久,不用真的拍打它便知道要出發,馬蹄子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配合著車輪聲和其他車子的聲音,組成了一股獨特的韻律。
這首曲子持續了二十分鐘,隨著蠟燭街的接近,馬蹄聲漸漸減慢,男人睜開了眼睛,不用車夫說話,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隨手拋出兩枚銀幣丟給車夫。
“不用找了。”說著他便快速提著包走下車隱入了人群之中。
看著男人離去的方向,馬車夫愣了愣,隨後忽然怒喊道“還差三百米拉啊!”
中年人當然聽不到這個聲音,聽到了他也不會回去再掏錢了,誰知道王都馬車行的價格又漲了呢?
快速遁入人群的中年人迅速找到了街角的一個小酒館,推門進去,酒館裡特有的麥芽香氣和酒糟味、酒精發酵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陳腐木頭的味道撲鼻而來。
在並不算明亮的燈光中,他越過想要拋媚眼的女招待,忍住鼻息穿過那股低劣的濃重香味來到了吧台前,二話沒說丟給酒保一枚一百米拉的硬幣。
酒保仔細看了看後走出吧台帶著他來到了最靠裡麵的一間包間裡。
等酒保關上門後,中年男人把包放到距離門口最近的架子上,隨後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在桌子的另一邊是一個禿頭的有著碩大啤酒肚的男人。
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