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負責在地圖上標注敵我動態的研究員著紅筆比劃著“這位指揮官說的區域指的是我們剛部署不久，還在測試的那四座無線能源傳輸塔，它們的作用範圍剛好覆蓋了這條線路的邊沿地區，詭怪群的行動軌跡……”
他用紅筆在地圖上畫出一條迂回的線“……會不會是貼著傳輸塔的作用範圍邊緣繞過去的？”
“不會吧？我覺得這是巧合。”一位負責裝備分析的技術員提出質疑“那幾座塔功率很低，覆蓋範圍也並不大，詭怪受那東西的影響可能性很小吧，我覺得可能是地形坡度，或者風向？亦或者它們單純就是隨機亂竄碰巧了？”
“是啊，聽起來太玄乎了，沒有直接關聯證據，這位……軍官，你們當時有沒有觀察到詭怪對無線能源傳輸塔本身有特殊反應？比如攻擊它或者做什麼奇怪的動作？”另一位研究員問道。
那參謀官搖搖頭“那倒沒有，它們就是，嗯……好像不太願意靠近那片區域中心，繞著邊兒走，塔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在運行，沒見它們有特彆的反應。”
“可能隻是隨機行為被我們過度解讀了，詭怪的智商應該不支持這麼‘智能’的規避。”歐瑞克最終下了結論“這個現象記錄在案，重點還是分析它們的攻擊模式和弱點……”
這個看似無厘頭且缺乏直接因果關聯的‘巧合’現象，很快就被後續的關於裝備優化的問題淹沒了，波特蘭當時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也認為技術員說得有道理。
但現在，看著眼前在無線能量場下神奇‘失效’的黑色物質防禦，看著在能源影響下依舊如同活物般蔓延的黑色粘稠物，波特蘭隻覺得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貫通了他的四肢百骸，緊接著是巨大的如同撥雲見日般的驚駭與狂喜。
那根本不是什麼他媽的巧合！
波特蘭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聲音因為巨大的激動和頓悟而微微發顫，他看向同樣陷入深深思索的菲歐娜，一字一句如同在宣讀一個石破天驚的發現。
“菲歐娜學者，我想……我們可能無意中觸碰到了一個核心，一個關於那些詭怪行為模式，甚至關於這種黑色物質本身底層邏輯的關鍵鑰匙！”
巨大的工程機械正在隆隆的撤離，在叢林之中原地矗立起一座嶄新的銀灰色金屬骨架構成的塔狀結構，塔頂複雜的能量發射裝置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這是霍爾普領第十二號無線能量傳輸塔。
“第十二號塔，覆蓋範圍達標。”技術員對著麵前的小靈通報告道。
“收到，準備接入進行最終測試。”小靈通裡裡傳來回複。
伴隨著低沉的嗡鳴聲塔基的指示燈由紅轉綠，標誌著這座新塔正式加入了霍爾普覆蓋全境及周邊海域的能量傳輸網絡，隻待最後三座塔建成這張無形的能量之網便將徹底織成。
幾輛塗裝著霍爾普安民軍新式迷彩的輪式裝甲車，飛速的從新塔旁的公路上駛過，車體側麵噴塗著醒目的編號：一零八、三零九、三二二。
在打頭的一零八號裝甲車內部，車長列科正和魏富、德爾交流，剛才他們剛結束了一場三車協同的野外對抗訓練。
“三零九今天表現不錯。”列科的聲音在封閉的裝甲車內響起，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讚許“穿插時機抓得準，機動路線選擇也刁鑽，蔡司那小鬼鬼點子是多。”
魏富一邊操控著方向盤一邊撇撇嘴插話“也就是鬼點子多，三零九這次表示是不賴，可三二二就差點意思了，傑克太求穩了，該插進去的時候猶豫，局勢判斷慢半拍，剛才那個交叉路口要是他們能早幾秒鐘卡住側翼，咱們可就被他們倆給包圓了。”
德爾顯然在這個時候是三個人裡最閒的，和曾經的他不一樣，德爾現在瘦了最少三圈，與此同時他也自信了不少，說話不再磕磕絆絆，隻是在其他人麵前仍舊有些靦腆害羞。
在車裡他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德爾接著魏富的話頭說道“三零九的穿插是亮眼，可炮打得，哎……移動靶命中率不到兩成，好幾次機會都浪費了，還得練，狠狠地練。”
聽著兩位搭檔的評價列科不禁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哈哈，行了行了，你們倆要求也彆那麼高嘛，想想咱們剛摸這鐵疙瘩的時候不也跟無頭蒼蠅似的？比他們強不到哪去，都是菜鳥過來的嘛！”
這話說得沒錯，三人從加入到現在其實也沒多久，不過高強度的訓練加曾經的挫折讓他們三個成長格外的快罷了。
魏富和德爾嘿嘿一笑，誰也沒想到不久前的他們還是經常爭吵、不願意配合的車組，現在他們連同一零二和一零三車組已經是整個裝甲營最明星的隊伍了。
輕鬆的氛圍沒持續多久，列科收斂了笑容切換了通訊頻道，連通了三零九和三二二車組。
“三零九，三二二，收到請回複，一零八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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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九收到，完畢。”
“三二二收到，完畢。”
下一秒列科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如同冰冷的鐵塊砸在通訊器裡“剛才那場對抗，你們兩個車組打得那是什麼玩意兒？！傑克你的車是烏龜嗎？該衝的時候磨磨蹭蹭，該卡位的時候你位置在哪，記住，猶豫就會敗北，戰場上晚一秒你戰友們的命就沒了，這話要我跟你說幾次？”
通訊器那頭，三二二車組內剛才還因為結束訓練有點輕鬆的氣氛瞬間凝固，車長傑克的臉漲得通紅，駕駛員和炮手也噤若寒蟬。
“還有你蔡司！”列科的炮火轉向“穿插的真是漂亮，可你炮手打的是禮花嗎？四發炮彈就中一發？移動靶打不中固定靶也打不中？我是不是得開車頂到你們炮口才能打中？還有火力壓製在哪？沒火力支援的穿插就是送死你懂不懂？”
“哈，我知道你肯定不服氣，覺得那是炮手的事兒不是你車長的錯，但我要告訴你，你身為車長就是整輛車的主心骨，你們三個都在一個車裡，有任何一個人出問題那就是三個人的問題，你這個車長就得負責！”
三零九車組內剛才還有點小得意的車長蔡司笑容僵在了臉上，炮手更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劈頭蓋臉訓了一頓後列科語氣稍稍緩和“當然，你們也不是一無是處，三零九的戰術意識有進步，機動路線選得非常好，三二二防守擺得還算穩當，就是反應太慢！”
“表揚歸表揚問題歸問題，回去以後三零九加練移動目標射擊兩小時，三二二加練態勢判斷與快速機動反應兩小時，練不完不許睡覺！聽清楚沒有？！”
“是！隊長。”三零九車長蔡司的聲音傳來，帶著點認命又有點皮“保證練成神炮手，下次讓德爾大哥刮目相看。”
“給我滾蛋，你少給我貧嘴，你這人就壞在長了張嘴上。”列科翻了個白眼。
“是……隊長。”和三零九不同，三二二車長傑克的聲音顯得就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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