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硬要說的話他們的目的和那個督管一樣,同樣是利用安德烈的影響力,不同的是那時候環境很平穩,現在則是處於混亂時期。
安德烈聽完陷入了沉默,他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他擔心的有兩點:一是懷疑自己是否真有能力擔此重任,二是更深層的顧慮,他無法確定眼前這些人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他們隻是想利用他的聲望招募一批廉價的炮灰呢?
思索片刻後他謹慎地開口“指揮,感謝你們的看重,但這件事關係重大,我需要點時間仔細想想,能不能讓我回去考慮考慮?”
卡爾一聽就有點著急,急得他眉毛都豎了起來,剛想說話卻被伊裡奇用眼神製止了。
伊裡奇轉向安德烈點了點頭“我可以理解,你的謹慎是應該的,不過我們還暫時不能放你回去,而且我們時間有限隻能給你一天時間,如果明天下午之前還沒有答複我們就隻能另尋他人了,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
一批批難民正被有序地轉運至北營鎮進行安置,一批一批的安民軍戰士也被安排陸續返回裝甲營附近的山區,隨時準備著配合裝甲營開始執行計劃。
人員的重新分配讓整個領地的運轉明顯順暢了許多,也讓歐瑞克他們籌劃已久的計劃有了實施的底氣。
當然,打仗的事兒歐瑞克不用過度操心,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另一件,而這件事的源頭便是剛剛結束的那場與其他國家使節的會晤。
紅樓的三層,歐瑞克站在書房窗前,望著遠處逐漸變得繁忙的道路。
辛可德瑞亞與勒希梅爾的使者剛剛離去,雖然他們長相各不相同,但都對霍爾普方麵主動提供的、關於那些活躍在陰影中的黑暗教派及其潛在陰謀的情報極為重視。
最誇張的就是勒希梅爾的那個挺拔的竹人使者,或許他們國內真的發生了什麼,這位使者在聽歐瑞克講述的時候竹葉都一直在掉,讓歐瑞克懷疑這兄弟是不是‘頭發’都要掉光了。
兩國使者都表示類似的詭異跡象在他們各自的國境內似乎也初現端倪,當前隻是尚未掌握確切證據,所以才會特地前來了解更多細節。
歐瑞克對此自然是毫無保留,他心裡清楚,霍爾普現在可謂是全軍出擊,在這個節骨眼上絕不能讓鄰近的勒希梅爾或者辛可德瑞亞後院起火甚至可能從背後捅來一刀。
他將目前所知的教派特征,活動模式以及可能涉及的蠱惑手段等都詳儘告知,真心希望這能幫助這兩個朋友提前防範穩住大局。
卡茲使者是一位名叫伊莎貝拉的女官,她開口就是一口帶著明顯卡茲語腔調但用詞頗為準確的克拉曼依語,顯然是經過了一番苦學。
伊莎貝拉優雅行禮,鄭重轉達了卡茲女皇及卡茲人民對歐瑞克子爵以及整個霍爾普領此前慷慨援助的深切謝意,接著她提出了一項大規模的采購意向,清單上主要是卡茲戰後恢複建設所急需的物資:各類標準鋼鐵構件、便於儲存和分配的罐頭食品以及大量的服裝布料。
這類具體的貿易談判現在自然無需歐瑞克親自操刀,自然會有領事庭的辦事員和伊莎貝拉進行後續細致的磋商。
不過歐瑞克內心也不禁泛起一絲感慨,要是唐納德和約瑟夫那兩個寶貨在這裡就好了,最起碼這些事兒這些使者甚至都不用跟自己交流他們就自己解決了,現在領事庭還是歐瑞克兼管,可累死他了。
不過感慨可以之後再說,伊莎貝拉接下來的話立刻讓歐瑞克的神色大變。
她提到與卡茲毗鄰的克拉曼依帝國南境地區近期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異常狀況。
“尊敬的子爵閣下……”伊莎貝拉斟酌著詞句,她的發音偶爾會有些奇異的轉折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晰“我國邊境的巡邏隊發現,靠近克拉曼依南境一側的植被出現了非季節性的,看起來也不像是由普通病蟲害引起的不自然枯萎現象,範圍似乎還在擴大。”
“僅僅發生在和南境的邊境附近?”歐瑞克剛一聽倒沒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隨便問了一句沒啥用的話,畢竟……卡茲也就是隻和南境接壤。
伊莎貝拉點頭“僅發生在和你們南境的交界地帶。”
見麵前的子爵似乎不怎麼重視,她頓了頓繼續道“更令人費解的是,南境徹底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仿佛成了一塊封閉之地,我們任何試圖靠近邊界進行例行巡查或是友好接觸的隊伍都會被強行驅離。”
“驅離?由誰執行?”歐瑞克身體微微前傾,這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眾所周知,此前聞風庭在南境損失慘重,到現在更是無法滲入南境偵察任何情報,之前他以為伊莎貝拉單純說的是卡茲境內的事兒,但現在看這位卡茲使者的樣子似乎她是帶來了一些有關南境方麵的消息。
“是一群士兵,閣下。”伊莎貝拉的臉上露出困惑“他們異常高大、壯碩,遠超常人,但是……那種強壯感非常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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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兒?”歐瑞克疑惑道“此前南境的人不是已經援助過你們了嗎?我記得你們和辛可德瑞亞聯合給到我這裡的情報就已經描述過那些南境士兵的壯碩了吧?”
“不不不。”她擺了擺手,然後用手在自己身體上方比劃著試圖描述那種怪異“他們穿著寬大的鼓囊囊的軍服,但衣服下麵的身體輪廓根本看不出正常經過鍛煉的肌肉線條。”
“那種樣子更像是某種凹凸不平仿佛塞滿了不規則硬塊的樣子,他們的行動和之前一樣有些笨拙,態度則比以前更為強硬,幾乎和我們不進行任何溝通,隻是粗暴地警告和驅趕。”
這樣的細節立刻引起了歐瑞克的注意,他追問起了更多細節,但伊莎貝拉無奈地表示由於對方極其戒備和強硬的阻攔,他們根本無法獲得更深入的信息,所知也僅限於此。
送走了三位使者,歐瑞克獨自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卡茲的訂單是恢複元氣的利好信號,但南境的異常又像一根刺始終紮在他的心中。
謎團太多,他試著解開卻始終解不開,不過霍爾普當前的力量也給了他更多選擇,歐瑞克知道這種想法有些莽,但如果實在是沒辦法的情況下,為了整片大陸的安定他隻能選擇讓安民軍打進南境去,讓遮蓋在雲霧下的南境露出真麵目。
‘篤篤篤’
忽然,敲門聲響起,隨後書房的門被悄然打開,塞爾薇端著茶水和一張紙條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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