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僧多粥少,大部分人過去後才發現,他們根本進不了廠子,哪怕最臟最累的勞力活兒,也是通街的人搶那麼一兩個名額。
這也就造成了嚴重的人口滯留問題。
許多人為了南下,光是路費,就已經花光所有積蓄。
他們都是帶著改變貧苦命運的心南下的,他們不甘放棄,也已經沒錢、沒臉,再回自己的家鄉。
工廠不要他們,治安隊拿著鋼管趕他們。
飯沒得吃,睡沒地方睡。
橋洞,小巷,便成為了他們的棲身之地。
久而久之,三五成群,偷、摸、拐、騙、搶,也就成為了他們的生存之道。
所以,當時的東莞,在乘著改革開放巨輪的外表下,內裡,卻是一片烏煙瘴氣。
我還好,第一次去東莞,已經是九十年代末。
那時,隨著九七香港回歸,各大老板跨海注資,東莞的工廠已經遍地開花,進廠入職,已經不是太大問題。
但也正隨著各行各業、拔苗助長般的迅速且畸形的發展,籠罩在東莞的那團烏煙瘴氣,卻是越來越濃……
至於我為什麼會南下?
我爹和我哥離開後,我們家就沒了成年的男丁。
那個年代,家裡沒有男丁,狗遇到了都能衝你叫兩聲,更彆提人。
再加上我娘的死,我便成為了村裡人嘴中、人人唾棄的那個克死我娘的災瘟。
他們大的小的都欺負我。
我奶年歲已高,沒法替我出頭,我就隻能早早地學著武裝自己。
他們欺負我,我就打他們!他們人多,我就逮住帶頭那個往死裡打!打不過就咬!
直到我按照我們那兒的傳統,算得上成年了的那天。
那些經常欺負我的娃,竟搶了我奶冒著大雨,從鎮上給我帶回來的、新興起的電爐烤鴨。
那是我第一次吃烤鴨,我奶攢了好久好久的錢才舍得給我買,我也盼了好久好久。
這些我都還能忍!
我不能忍的是,我奶那麼大歲數的人了,回來時傘破了,一身明顯被摔了的泥濘,坐在堂屋扶著腰,邊說邊抹眼淚……
這讓我徹底的毛了!
我翻出家裡的砍柴刀,一頭紮進了大雨裡!一路找去了帶頭那娃的家!
那娃家裡四五個大人,硬是沒有攔住我!
我揮著刀逼開他們!一刀剁在了正拿著烤鴨啃著的那娃的腦門上!
那娃當場就尿了,捂著滿是血的腦袋“哇哇哇”地怪叫。
可能是天生性格的原因,我看著他臉上的血,沒有一絲兒膽怯,抓過他手裡的烤鴨就塞進了嘴裡,大口大口地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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