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鄭仇的詢問,這一臉蠟黃的魏老終於有了神色上的變化。
他揚起一邊嘴角笑了笑,攤了攤手:“小忘,你自己手下的場子出了事,你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怎麼搞得清楚?”
鄭仇也沒再接魏老的話,就直勾勾地盯著魏老。
魏老也沒躲避鄭仇的眼神,與鄭仇僵持了起來。
兩人的神色隨即在對視中沉了下去,仿佛變成了兩頭隨時都會露出獠牙,互相撕咬的野獸。
因此,整個長桌也陷入了鴉雀無聲的靜。
直到弧頂主人位上的七叔、伸出兩根指頭,不輕不重地點在了他麵前的桌麵上。
鄭仇和魏老紛紛收回了劍拔弩張的神色,看向了七叔。
“老潘是我在十幾年前談來的朋友,他出了事,我很悲痛。
向他下手的人,我會追查下去,那人到底是怎麼知道老潘行蹤的,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至於小忘、老魏,你們竟然在各方麵都勢均力敵,那麼選你們任何一方,想必都會有另一方的弟兄不服。
那就看看誰最有能力吧。
一個星期為限,誰把手下場子管理得更好,給公司帶來的利益更大,這龍頭位就由誰來坐,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鄭仇果斷回道。
“沒問題。”魏老也同樣點了頭。
“很好,”七叔分彆拍了拍鄭仇和魏老的肩膀,“大家都是公司的功臣,不要因為龍頭位鬨得不愉快。
一個星期後,不管誰選上,我都希望另一方能心服口服,散了吧。”
隨著七叔這句話,一臉蠟黃的魏老第一個站起了身,帶著他長桌左邊的光頭他們,徑直就出了這茶水室。
鄭仇也朝著他長桌右邊的唐裝男他們點了點頭,唐裝男他們也跟著在給七叔打了聲招呼後同樣離開。
“七哥,”隨著所有人的離去,林遠微微蹙著眉的看向了七叔,“老潘的事,隻怕是不好查啊……”
“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沒辦法,”七叔歎了口氣,看向了依舊坐在長桌右邊的鄭仇,“小忘,龍頭位從來都是有能者得之,這件事還得靠你自己,明白嗎?”
“七哥放心,我會儘全力。”鄭仇認真著臉色。
也就這樣,七叔公司這重選龍頭位的事,因為那老潘的被害,變為了一個星期後以各自營收定勝負的局。
送我離開的林遠也告訴我,這老潘是鄭仇手下場子非常重要的一個“供貨商”。
這“供貨商”斷了,確實會對他們公司造成一部分損失。
所以原本在實力上占優的鄭仇,才會和那魏老形成勢均力敵之勢,七叔也不得不用這一個星期營收定勝負的方式,來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林遠說這件事兒時,明顯的獰了臉,我也知道,這老潘的出事,八成與那魏老有關。
所以林遠剛才會跟七叔說、老潘這事兒不好查。
那魏老能把老潘的仇家找來索了老潘的命,自然也能幫那老潘的仇家規劃好退路,讓七叔無法追查。
這或許還隻是一個開始,還有整整一個星期,鬼知道七叔公司這龍頭位之爭還會弄出哪些幺蛾子……
思索著,我也有些好奇地問了問林遠、這魏老的來頭,因為之前我從未見過這魏老,而看樣子,七叔對這魏老也很是客氣。
林遠跟著也告訴我,這魏老確實是與七叔一起創建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也是和七叔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隻是這魏老生性狡詐,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七叔擔心把公司交給他,他會帶著公司走上一條無法回頭的極端的道路,所以才決心培養鄭仇,讓鄭仇帶領公司繼續昌盛下去。
我聽得點頭,隻想這也就怪不得這魏老會出來選了。
那魏老身旁的光頭男說得也確實不錯,論資格,這龍頭位確實該輪到魏老。
隨著我一路出了七叔這老屋大院,林遠也拍了拍我肩膀,在讓我放心,說他會儘力幫助鄭仇後,也遞了一根煙給我,然後轉頭回了老屋。
我叼著香煙點燃,正想去車上,另一輛車卻突地從一邊駛來,車大燈燈光直接掃過我的臉,停在了我的身前。
“靚仔,借個火啊。”這車的駕駛室裡、傳出了這句我有些耳熟的聲音。
定睛一看,隻見正穿過這車的駕駛室車窗,向著我揚著手的人,竟正是那一臉蠟黃的魏老。
這魏老在看見我時也愣了愣,畢竟在他的眼中,我自然是鄭仇打入後街市場的那個“合作夥伴”。
瞬間的僵持對視,這魏老再次揚了揚他的手:“靚仔,借個火不用扯什麼立場吧?”
我點了點頭,將打火機遞給了這魏老。
魏老接過,點燃了嘴裡的香煙,還給我火機時,也隨即說了聲謝。
我收了火機也沒接話,魏老則在深吸了一口香煙後,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我奇怪地笑了笑。
“小子,他們是不是說我天生狡詐,無所不用其極?公司要是落在我頭上,肯定沒好結果?”
我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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