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溫無琊拱手之前,林初生就已經率先拜道:“弟子林初生,趟過紀元,見過師尊!”
這一幕,讓溫無琊、雨上風,乃至懸道山的一眾人,都陷入了愣怔之中,不明所以。
尤其是紅瑤,眼中閃過驚訝、不解,美眸好奇地看著青年。
溫無琊到底是有過許多經曆的人,謀略也不淺,在簡單的怔神後,便能從林初生的話語和態度中,判斷出一些東西。
眼前這位青年,乃是至高仙神層次,完全沒有必要來欺騙他這個仙神,若沒有那層關係,也更沒必要冒死相救。
溫無琊等人,都是從肉土中完成輪回蘇醒,都清楚自己是來自舊紀元,更知道在自己的記憶中,有著一片空白,缺失了某方麵的因果。
而眼前青年,或許就是那空白記憶中的某人。
在簡單的思索後,溫無琊快步上前,將林初生攙扶起,輕聲道:“在我的記憶裡,並沒有你,可否讓我看看,你的記憶。”
林初生抬頭,看向師尊還是如以往一樣,溫和的麵龐,露出了會心微笑,道:“師尊想看,弟子自無不可。”
下一刻,便有一念自林初生的心中浮現,承載了所有林初生與懸道山的記憶,傳遞給了溫無琊,也順便傳遞給了一旁的懸道山眾人。
驀然,眾人隻覺一陣恍惚,記憶的畫麵,好似無數的碎片,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閃過。
可這樣的畫麵,到底隻是如同觀水中月,看霧中花,並非屬於他們自身的記憶,不過是以旁觀視角,看他人記憶。
兩者之間,所產生的共鳴與感觸,完全不同。
而且後者,也存在了欺騙的可能,信與不信,全憑己心。
不過那記憶片段中的點點滴滴,瑣瑣碎碎,與青年所表現出來的真誠念,都讓溫無琊選擇了相信。
還有一旁的雨上風,已經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在自己那片空白的記憶中,還有一位師弟存在。
紅瑤也瞪大美眸,又不斷輕眨,她本就是嬌媚性子,心思頗多,到底隻是觀看他人記憶,並不能讓她回想起曾經,其實沒有多少感觸。
不過她看林初生的眼神,也有了不同,暗道自己若有這麼一位小師叔,似乎也不錯啊!
之後,林初生帶著懸道山的眾人,去往了一邊,與他們說了許多。
特彆是師徒之間,儘管溫無琊已經沒有了那份師徒曾經,可他不是紅瑤,沒心沒肺的,在看到林初生與他所見畫麵中,變化如此之大時,也感觸良多。
至於綠竹與芊怡,也沒有去打擾。
芊怡安靜坐在一邊,不斷恢複著自身傷勢,在這紙淵之內,充滿了草藥仙香,對療傷方麵很有益處。
至於綠竹,根本顧不上林初生,一心想要上進的她,想著如何壯大青峰寨的她,已經將心思打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隻是那些人的心思,就沒有像她那麼單純了。
不過綠竹雖然心思單純,卻也不傻,並且記住了二當家的話,在看出有一些人心思不純後,也就變得興趣缺缺,放棄了邀請入青峰寨的打算。
有個彆的幾人,她倒是看著順眼,可卻都沒有選擇接受她的邀請。
這些人,都是在不知不覺間,被離魂利用分身奪舍,或是各大勢力的人,或者本就是某方勢力的尊主,有自己的去處。
“二當家說得果然沒錯,當真是非有緣人不可。”
最終,她隻能無奈放棄,又回到了芊怡身邊。
林初生在與師尊他們暢聊了許久後,站起了身,去到了另一人的身邊。
那人獨自待在一個角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見林初生走來,忙起身欲拜。
可他還未作揖,一個酒壺便飛了過來,他下意識接住,並疑惑看向林初生,問道:“恩公這是何意?”
林初生自己也拿出一個酒葫蘆,道:“也無需叫我恩公,隻是見道友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便過來問問,不知怎麼稱呼。”
青年雙手持酒壺,緩緩一拜道:“即便再像,可恩就是恩,在下鄧先,見過恩公。”
“原來是鄧兄,大概是巧了,我的那位故人,他也姓鄧。”
林初生露出了笑意,揚了揚手中酒葫蘆,道:“世間大巧之事,往往並非巧合,既然鄧兄能與我相遇,或許也有緣在,不如陪林某喝幾口如何?”
鄧先在聽聞後,先是一怔,本能覺得這位前輩,有些古怪。
但他的動作卻是不慢,再次拱手道:“恩公相邀,在下自當奉陪。”
林初生含笑,在他身旁坐下,並了解了一些有關於鄧先的事跡。
他其實能夠感受到,鄧先雖然與鄧之寬相貌相同,甚至連氣質都很像,可在其身上,卻沒有舊紀元的因果。
鄧先乃是新紀元裡誕生的生靈。
經了解之後,林初生才知道,鄧先乃是青冥大陸的原居民,誕生於一個修真世家之中。
後來曆經坎坷,也算有一番作為,成就仙神。
可卻在一次道爭中,不慎被人奪去了分身,後來在不知不覺間,被離魂奪舍,導致他也成為了離魂的分身。
並且,林初生還了解到,鄧先有一位道侶。
不過,這位道侶已經在很長時間之前,就已經遠離而去。
離魂的奪舍,雖然是發生在不知不覺間,可鄧先卻在那段時間,仿佛感受到了我將不我,於是果斷斬斷了與道侶的青絲,叫她離去。
而他的這位道侶,喚作周小方。
林初生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也是一怔,隨後詢問了對方道侶的模樣。
鄧先怪異看了林初生一眼,哪有直言問人家道侶相貌的,念在對方是恩公的份上,最終他還是以神念,簡單演化了一下。
林初生看到鄧先演化出來的人影後,再次一怔,隨即大笑起來,起身便走。
不過在走幾步後,他又回頭問了一句。
“不知可否,也請鄧兄,喚我一聲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