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更是大喜,果斷放棄了逃走的想法,繼續全力抵抗著虛實長矛的進攻。
小織大概是在場唯一一個,完全沒有受青發男子落敗影響的人,連動作都沒有絲毫的停頓,繼續操控著虛實長矛,對三月天發起狂風暴雨的進攻。
她那冰冷的雙眸中,殺意已經愈來愈濃。
三月天在感受到小織眼中那強烈的殺意後,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見在小織的手中,忽然取出了一物。
此一物,乃是一枚玲瓏小球,在被取出的瞬間,便立刻湧現出極其濃鬱的仙古大道。
這也是一件至高層次的仙古遺物,並且還是小織在前不久獲得,就在這座至高仙古遺跡中。
隨著小織微微抬手一送,玲瓏小球就已經飛出,瞬間化作了一座樊籠,封鎖了一方天地,連著小織自己,與三月天一起,都被完全封鎖在其中。
在被樊籠封鎖的刹那,三月天隻感覺到了一股窒息,宛如深陷方寸之地,更出現一種直覺,無論自己施展任何逃脫手段,都無法逃脫這座樊籠。
“她,是想要將我趕儘殺絕!”
一瞬間,三月天便猜到了虛實天的想法,並為之膽寒。
至高仙神之所以難殺,並非完全是因為實力相當,難分勝負。
其實也有不少,雖同為至高仙神,可實力差距卻極大,並不需要太久,也能分出勝負。
真正導致至高仙神難殺的,是他們若發了狠想逃,即便實力相差很多,往往也攔不住。
如那炎陽仙,同時麵對林初生與顧九秋,在被蒼茫五行山與古銅鐘完全壓製的情況下,都還是能夠逃脫。
所以想要斬殺至高仙神,最重要的,其實是要擁有能完全限製對方逃走的手段。
此刻的小織,就是要以這座樊籠,徹底封鎖三月天逃走的所有可能,關起門來殺狗。
三月天在意識到不妙之後,就已經在嘗試施展脫身之法,想要逃出樊籠。
結果不出他的預料,失敗了。
而小織的進攻,卻在越來越迅猛,虛實長矛不停斬在旋轉彎月之上,逐漸將三月天打至樊籠的邊緣,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三月天極為不甘地發出一聲怒吼,可連他的聲音,也完全被封鎖在樊籠之中,傳不出去。
但那蒼穹之上,青塵天卻仿佛聽到了,於微微蹙眉間,低眸看了過去。
驀然,好似有無窮的劫道,順著他的目光落下,轟在了樊籠之上。
隨後,這座讓三月天怎麼也破不開,逃不掉的樊籠,竟然在青塵天的一眼之下,出現了一道裂痕。
又隨著青塵天的雙眸一凝,如劫滅天地,撼動了整座樊籠,使之轟然破碎。
這就是達到了仙神三境的劫道真身,一言一行,一個目光,都可落下無窮劫道,連至高層級的仙古遺物,都無法抵擋。
樊籠的突然被破,導致小織麵色一白,身形猛頓,連虛實長矛都在樊籠破碎時的恐怖衝擊下,被蕩飛老遠。
原本還怒不可遏的三月天,立時狂喜,抓住了這一瞬的機會,不再操控彎月環繞自身旋轉,而是操控著彎月以無與倫比的速度飛出,直斬向小織。
小織麵色一沉,一時之間根本來不及抵擋,也閃避不開。
“定!”
可就在此時,有一道悠然之聲,響徹深空,響徹天地,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畔心間。
但凡聽到這聲音的人,無論是肉身、神魂,乃至修為,都不可抑製地,出現了一瞬的停頓,如同被定格。
不過更多的人,也隻是在一瞬之後,便從這種定格的狀態中,掙脫出來。
但卻有一個人,被留在了這一瞬之中,好似讓這一瞬,成為了他的永恒。
隻見,此刻的三月天,完全被定格在了深空之中,在他的老臉之上,還有因為欲要將虛實天一擊重傷,而流露出來的猙獰笑意。
隻是這份笑意,也完全被定格,宛如他置身在一寸停止光陰中,一片停滯天地裡。
與之被一同定格的,還有那一輪彎月,就停在小織的麵前三丈外。
小織眨了眨眼後,才將目光從前方彎月挪開,扭頭看向了身旁,看到了一位熟悉的白發青年。
那種熟悉,讓小織冰冷了萬古的內心,驀然一震,出現一種想要撲上去的衝動,就如萬古歲月前,如那時的小織一樣。
可她終究不是那時了,最終還是忍下衝動,隻默默低下了頭。
卻有一隻大手,在下一刻放到她的頭上,讓她感覺有些沉重,可又沒那麼難受了。
與此同時,這片天地深空裡,不同光陰中,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位白發青年。
甚至於,其中有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看清,白發青年是如何出現的。
對方的出現,好似沒有任何預兆,當那道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就自然而然站在了那裡,站到了小織身旁。
但也有例外,比如蒼穹上方的青塵天,他就看清了。
還有娿神依、河洛天,兩人雖然沒有看得太清楚,可也大致明白對方是如何出現到來。
顧九秋也勉強看清了,隨之浮現出一絲放鬆的笑意。
而臉上露出笑意的,也不止她一個。
幾乎所有舊紀元至高,在看到白發青年後,都下意識笑了起來,先前因為青塵天打落青發男子而出現的凝重情緒,也跟著放鬆下來。
在林初生的臉上,也露出笑意,他大手放在小織的頭頂,目光環視,看到了顧九秋,看到了娿神依,看到了許星,看到了一位又一位的故人後,笑意愈濃。
可最終,當他的目光落到前方的三月天身上時,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
他從小織頭頂收回手,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隨手一揮,便將那輪仙古彎月收走。
直至他走到三月天的麵前時,三月天眼中的神光,才終於恢複了波動。
可當他看到眼前的白發青年後,卻是陷入了茫然,甚至連對方究竟何時來到眼前,都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