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的夜幕,如一塊巨大而深邃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籠罩著大地。萬籟俱寂,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唯有那樹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發出單調而又尖銳的叫聲,像是在這寂靜的夜裡,努力地想要打破這份壓抑的寧靜。
此時,李禎和辛敞二將,身姿挺拔地站在隊伍前方,他們身後是五萬整裝待發的士卒。
不遠處,程武和楊囂二將率領的另外五萬士卒也悄然無聲地彙聚而來。在夜色的掩護下,這兩支隊伍如同兩條蜿蜒的黑色巨龍,悄悄地朝著羊頭山左邊背麵的山腳下摸去。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腳下的枯枝敗葉被輕輕踩碎,發出細微的聲響,卻很快被夜風吞噬。
為了爬上那陡峭的懸崖峭壁,所有的騎兵都暫時放下了馬匹,當作步兵使用。在這群士卒中,有一千精兵格外引人注目,他們個個身手矯健,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毅與果敢,正是擅長爬山的勇士。
隻見他們每人肩上都背著一個單肩包,包裡裝著又長又粗的繩索,仿佛帶著的是攀登勝利的希望。
行至山腳,這一千精兵迅速走到隊伍最前麵。他們熟練地從包中取出飛爪,眼神緊緊盯著懸崖上方,然後用力地將飛爪往山上一拋。
飛爪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無論勾住的是隨風搖曳的樹枝、堅硬的岩石,還是其它不知名的物體,他們都毫不猶豫地用手緊緊抓住繩索,用力向下一拽。
若是感覺繩索受力,便立即手腳並用,動作敏捷得如同猿猴一般,在陡峭的懸崖上迅速向上攀爬。他們的身體緊緊貼著崖壁,每一次的移動都充滿了力量與技巧,仿佛與這懸崖融為一體。
當他們來到飛爪所在的地方,先小心翼翼地將自身穩固好,然後取下飛爪,再次用力向上一拋。
如此反複幾次,每一次的攀爬都伴隨著汗水與艱辛,但他們的眼神始終堅定,沒有絲毫退縮。終於,在不懈的努力下,他們成功爬到了頂峰。
站在頂峰,他們顧不上喘口氣,便立刻開始行動。他們四處尋找粗壯的大樹或者大岩石,一旦找到合適的固定點,便迅速從背包中掏出又長又粗的繩索,熟練地捆在樹乾或大岩石上。
接著,他們將繩索沿著懸崖峭壁慢慢放下去,那繩索在夜風中輕輕飄動,仿佛是一條通往勝利的生命線。
山下的十萬將士,看到繩索放了下來,頓時喜笑顏開。他們紛紛抓住繩索,一個接一個地往上攀爬。
對於這些身強力壯的將士們來說,借助繩索爬山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他們手腳並用,步伐穩健,不一會兒,十萬將士基本上都爬上了懸崖。
此時,還剩下一千士卒留在山下。他們迅速行動起來,將各種兵器小心翼翼地綁在繩索上。
為了保證偷襲的效果,沒有人敢出聲喊叫,隻用力一扯繩索,表示兵器已經捆綁牢固,山頂的士卒立即將繩索拉上去,如此反複多次後,所有兵器都被順利拉上了山頂。
之後,這一千士卒將繩索的另一頭捆在身上,山上的士卒們齊心協力,一起用力,很快將這一千士卒也拉了上來。
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在羊頭山的另一邊,毋丘儉和樂綝二將率領麾下五萬士卒,與於圭和華表二將率領的五萬士卒,也如同幽靈一般,悄悄地摸到了羊頭山右邊背麵的山腳下。
他們同樣早已挑選出了擅長爬山的一千士卒,這些士卒采用與左邊隊友一樣的方法,在陡峭的懸崖上艱難卻又堅定地攀爬著。經過一番努力,十萬將士也都順利到達了山頂。
左右兩邊的將士們稍作休整後,便悄悄地向五胡將士們所在的營帳摸去。
五胡首領顯然沒有料到漢軍會從這看似不可能的山後懸崖峭壁攀爬上來,他將巡邏的士卒都安排在山前的道路上巡察,此時的山後營地,一片鬆懈。
眾多五胡的營帳內,鼾聲如雷,許多累了一天的士卒早已進入了夢鄉,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在左右各四位將領的指揮下,漢軍士卒們如同鬼魅一般,首先悄悄乾掉了哨兵。那些哨兵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警報,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緊接著,漢軍士卒們一窩蜂地湧入營帳內,可憐許多五胡勇士還在睡夢中,就已經人頭落地,鮮血濺滿了營帳的牆壁。
然而,並非所有的五胡士卒都睡得如此深沉。有些士卒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見到有些黑影闖入,立即意識到不妙,於是大喊大叫起來。
這一喊叫,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巨石,瞬間打破了營帳內的寧靜。將熟睡中的五胡將士紛紛驚醒,所有的營帳很快亂成一團。
許多士卒來不及披上鎧甲,慌亂中抓起身邊的武器,就衝出營帳,準備接戰。有些士卒則立即向將領報告,期待將領的指示。
而五胡首領和骨力乾的營帳都有重兵守衛,這些侍衛可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們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重大,絲毫不敢輕易打盹,以免被敵軍輕易偷襲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