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登基後,趙高徹底掌控內廷。
趙高深知,唯有鏟除潛在威脅,才能穩固權勢。
於是,其慫恿胡亥對皇室宗親痛下殺手。
鹹陽城的深秋,寒風裹挾著枯葉掠過朱雀大街,街邊的銅燈在暮色中搖曳出詭譎的光暈。
胡亥端坐在龍椅上,鎏金冠冕壓得他脖頸發酸,卻不得不強撐著聽趙高念完又一道誅殺令。
趙高垂首立於階下,蟒紋官袍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眼角餘光掃過胡亥青白的臉色,心中冷笑,這自幼養尊處優的二世皇帝,雖讀過幾本律法書,卻連奏章裡的蠅頭小字都懶得細看。
自從沙丘之變後,趙高便將這天下最尊貴的寶座,變成了金絲牢籠。
刑場上,劊子手的鬼頭刀在月光下泛著冷芒。
公子們被鐵鏈鎖著押上刑台時,仍在高呼冤枉,聲浪驚飛了城樓上的夜梟。
而那十位金枝玉葉的公主,繡鞋沾滿泥濘,在車輪碾過身體的瞬間,淒厲的慘叫撕破了夜空。
十二位公子的頭顱即將高懸城門,十位公主的嬌軀將在杜縣的刑場上被車輪碾碎,這些都是胡亥一母同胞的手足。
鹹陽百姓們掩麵而泣,卻無人敢議論半句,隻因趙高的眼線早已遍布街巷。
朝堂上的腥風血雨更甚。
趙高手持竹簡,字字如刀:“禦史大夫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禁軍立刻將忠良之士拖出大殿。
剩下的朝臣們兩股戰戰,往日激昂的奏對聲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磕頭聲。
額頭撞在青磚上的悶響,仿佛大秦帝國最後的喪鐘。
在誅殺眾多人之後,胡亥的地位得以鞏固,為此甚感欣喜,下令重建阿房宮,遂一頭鑽入後宮,不再理會朝政,而是交由趙高代為理政。
至此,趙高的地位權利日盛,然其並未滿足於此,其認為唯有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方為真正的成功者。
李斯助趙高篡改遺詔,卻最終難逃鳥儘弓藏的結局。
陳勝、吳廣起義爆發後,趙高誣陷李斯之子李由與叛軍勾結,故意縱敵。
李斯不明就裡,仍與右丞相馮去疾、將軍馮劫一同勸諫胡亥停止複建阿房宮,不料觸怒胡亥,馮去疾和馮劫即刻被下獄,不久後被賜死。
李斯及其數個兒子則遭囚禁。
趙高又編造了更多李斯的罪名,最終李斯父子數人皆被胡亥判處死刑,於鹹陽鬨市腰斬。
臨刑前,李斯仰天慨歎:“吾欲與汝複牽黃犬,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李斯死後,趙高如願以償成為丞相,朝政儘歸其手。
至此趙高權力達到了巔峰。
朝堂之上,鎏金殿柱映著森冷寒光。
趙高牽著一頭角如虯枝的雄鹿踏入大殿,鹿蹄敲擊玉階的脆響讓群臣屏息。
"恭賀陛下!"
趙高突然跪拜,"臣今日偶得一匹千裡馬,特來獻於陛下!"
胡亥從酒醉中驚醒,瞪大雙眼:"哈哈哈,丞相糊塗了,這分明是鹿."
"確是千裡良駒!"
"馬鬃如雪,真乃祥瑞!"
滿朝文武看著趙高眼底的寒光,紛紛高呼“好馬”。
胡亥揉了揉眼睛,指著鹿角結巴道:“這...這分明是鹿...”
話未說完,便被此起彼伏的“馬”聲淹沒。
胡亥踉蹌起身,玄色龍袍掃翻酒樽,其死死盯著那頭不安擺首的鹿,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皇權遭受到了威脅。
"愛卿說得對..."
胡亥突然大笑,笑聲裡帶著癲狂,"是朕眼花了!賞!重重有賞!"
前線戰報如雪片般飛入鹹陽,卻儘數被趙高截下。
章邯投降項羽:二十萬秦軍主力倒戈,函穀關外再無屏障。
劉邦逼近武關:起義軍勢如破竹,關中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