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立刻退了幾步,與眼前人保持距離。
“回皇上,為臣無礙,多謝陛下關心。”
李徹聞言,微微皺眉。
自己這般著急,就隻換來她一句多謝?
“宋玉卿,你可知罪!”
李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宋玉卿跪在冰冷的金磚上,背脊挺直,毫無懼色。
“臣不知所犯何罪,還請陛下明示。”
李徹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京城之內,竟有刺客擅闖皇宮,直入皇後寢宮!你身為兵馬司統領,掌管京城防務,難道不該為此負責嗎?”
“陛下,”宋玉卿抬眸,直視李徹的眼睛?
“臣接手兵馬司時日尚短,前任留下的爛攤子,臣一直在儘力收拾。兵馬司多年積弊,非三兩日就可以肅清,還請陛下給臣一些時間。”
“時間?”李徹冷笑一聲。
“朕給你時間,那誰來給皇後和她腹中的皇兒時間?若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
“陛下息怒。”宋玉卿垂眸,“臣自知責任重大,定當竭儘全力,加強宮中防衛,確保皇後娘娘和皇嗣的安全。”
“哼,最好如此!”李徹拂袖,語氣稍緩,“朕且問你,那刺客是何來曆?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回陛下,據臣初步調查,那黑衣人身份尚且不知。”宋玉卿將周仕璋信中所述和盤托出,“但此前兵馬司運作混亂,官員貪腐成風,導致防務鬆懈,讓黑衣刺客有機可乘。臣已經下令加強城門戒備,嚴查進出人員,並增派人手在城中巡邏,以防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李徹聽完,沉默了片刻,眼神複雜地看向宋玉卿。
宋玉卿所言非虛,兵馬司的腐敗他也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而宋玉卿接手後,確實也做出了一些改變,這一點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了。”
李徹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但你可知,今日之事,恐怕並非簡單的刺殺?”
宋玉卿心中一凜,她早就懷疑此事與謝瀾脫不了乾係,但苦於沒有證據。
如今李徹主動提起,難道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宋玉卿恭敬地說道。
李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侍衛已經將消息稟報給我,皇後受驚,堅稱是有人要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婉兒更是指認是你沒有儘到保護之責,才讓刺客有機可乘。”
宋玉卿心中冷笑,這婉兒果然是謝瀾的得力助手,顛倒黑白的本事一流。
“陛下,臣以為,此事疑點重重。”宋玉卿不卑不亢。
“那刺客身手矯健,來去無蹤,顯然不是尋常之輩。而皇後寢宮守衛森嚴,他卻能輕易潛入,實在令人費解。更何況,婉兒姑娘聲稱隻看到一個黑影,卻能斷定刺客已逃出宮外,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李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自然也想到了這些疑點。
但謝瀾畢竟懷著他的孩子,他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
“宋玉卿,你是在懷疑皇後?”李徹的聲音陡然變冷,“你可知,這是何等大罪?”
“臣不敢。”宋玉卿垂首,“臣隻是就事論事,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罷了。至於真相如何,還需陛下聖裁。”
“你……”李徹被宋玉卿噎得說不出話來。
宋玉卿是分明在以退為進,將皮球踢回給他。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太監匆匆跑了進來:“陛下,皇後娘娘求見!”
李徹皺了皺眉,揮手道:“讓她進來。”
片刻之後,謝瀾在婉兒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她麵色蒼白,眼神驚恐,仿佛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恢複過來。
殿內的氣氛,已然凝重得令人窒息。
“陛下,臣妾真的好害怕……”
謝瀾撲進李徹懷中,緊緊抓著他的衣襟,身子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哭腔。
“要不是婉兒拚死護著臣妾,臣妾恐怕……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李徹,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