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濤在無錫好不容易紮穩了腳跟,而此時的家中卻似炸開的油鍋,混亂不堪。英子守著兩個孩子,日子過得焦頭爛額。飛飛正值貓狗都嫌的調皮年紀,上躥下跳、惹是生非,鄰裡間時有微詞。可英子作為繼母,囿於身份,打不得、罵不得,隻能把委屈和無奈往肚裡咽,每次耐著性子規勸,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收效甚微。再加上尚在繈褓、嗷嗷待哺的小女兒,日夜哭鬨,須臾離不開人,喂奶、換尿布、哄睡,瑣碎事務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將這個新手媽媽的精力與耐心消磨殆儘。
終於,她崩潰地撥通了濤濤的電話,聲音帶著哭腔,細細傾訴在家帶孩子的種種苦楚,聽得濤濤在電話這頭滿心焦慮,眉頭擰成了麻花,急得直撓頭,卻又束手無策。
老板留意到濤濤近日愁容滿麵,詢問之下了解了情況,稍作思忖後,熱心地出起主意:“濤濤啊,要不你把老婆孩子都接過來?廠裡有不少雜活兒,不重,你老婆抽空能乾乾,多少能掙點生活費,補貼家用。你大兒子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了吧,送過去,白天有人照料還能學點東西,一家人在一塊兒,你也能照應著,孩子的成長教育你也能多操操心,多好的事兒。”濤濤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得眼眶泛紅,連聲道謝,心裡頭對老板滿是感恩,隻覺陰霾被撥開一角,透出了希望之光。
濤濤與英子在電話裡一番細細商量,把接來城裡的諸多事宜敲定後,便火急火燎地撥通了秋菊的號碼。秋菊在市區工作,聽濤濤哥哥講完情況後,二話沒說就應下幫忙的事。
那天,秋菊早早趕到長途汽車站,翹首以盼。車一進站,她就眼尖地瞅見英子帶著兩個孩子,大包小包地艱難挪步。秋菊趕忙迎上去,利落地扛起兩個包袱,走一段路把包袱放下,又過來接英子手上的東西,就這樣艱難的一步步挪動,總算是從長途汽車站,到了火車北站。
到了火車站,卻得知站台票售罄,秋菊眉頭一皺,心急如焚,咬咬牙當即決定買一張最短行程、僅一站路的火車票。進站後,她一路小跑,幫著把行李安置好,又反複叮囑英子在車上注意安全,看好孩子彆亂跑,熱水怎麼接,到站前提前收拾東西。直到火車緩緩啟動,她才揮著手,目送列車遠去,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火車緩緩啟動,英子望著窗外揮手的秋菊,滿心感慨,既有對新生活的忐忑,又有對家人團聚的期待。經過兩天兩夜的折騰,英子母子三人總算是平安到達,濤濤按照預測的時間早已在站台等候多時,看著妻兒疲憊卻滿含笑意的臉,眼眶一熱,一手抱起女兒,一手牽著兒子,再背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滿是團圓的溫馨,就這樣幾人在無錫一呆就是好多年。
所以家裡晴兒留下來的鋪麵也就無人打理,也顯得破舊起來。小鳳路過這裡總覺得有一絲淒涼。後來她就很少去趕場了。孫女們也大了,地裡的莊稼也都交給了兩個兒子,她沒事就在家裡縫縫補補,消磨著時光,有時她也會默默的想,還好還個一個小兒子需要她操心,要不然她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的意義了。
所以家裡晴兒留下來的門麵房,沒了人精心打理,日漸衰敗破舊。門板褪去昔日色澤,斑駁陸離,窗欞結滿蛛網,在歲月侵蝕下儘顯滄桑。小鳳每次路過,瞅見這落寞景象,心頭總會泛起一陣難以言說的淒涼,像冷風拂過心田,趕場的興致也隨之消散,後來索性很少再去。
孫女們一天天長大,地裡的莊稼活,小鳳都放心交給林兒和平兒操持。她整日窩在屋裡,飛針走線,縫補著衣物,有時甚至襪子,在一針一線間打發悠長時光。靜謐時分,她思緒飄遠,暗自思忖,幸而還有小兒子讓自己牽掛、操勞,不然生活仿若一潭死水,她都快尋不到自身存在的意義,念及此處,她又仿佛尋到了繼續忙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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