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風箏!
石原莞爾完全沒想到,攻占錫當之戰竟然會如此不順。
石原莞爾原本還以為,憑借第8師團的強悍的戰鬥力,攻占錫當之戰就會如同快刀切牛油一般,輕鬆的一舉拿下。
然後殘酷的現實卻無情的給了他一記耳光。
第8師團向錫當的華夏的守軍連續猛攻三天,不得寸進!
非但如此,在這三天的惡戰中,第8師團還死傷慘重。
穀荻那華雄拿著電報,沉聲道“截止今日,擔綱主攻的第8師團所屬步兵第5師團已傷亡近兩千人,其中八百餘人陣亡!”
“除了人員損失之外,裝備的損失也是不少。”
“其中九五式輕型坦克損失了二十六輛,仿維克斯裝甲車損失十八輛,九七式中型坦克損失了十一輛!”
“八嘎!”石原莞爾道,“怎麼損失了這麼多的坦克?”
“因為支那軍裝備了火箭筒!”穀荻那華雄無奈的道,“無論是九五式、仿維克斯裝甲車還是九七式,都根本抵擋不住火箭彈的直射!”
“八嘎!”石原莞爾黑著臉道,“火箭筒,真的是一款讓人惱火的兵器!”
“哈依!”穀荻那華雄頓首道,“對於皇軍來說,火箭筒是一款極為雞肋的武器,因為支那軍裝備的裝甲車非常稀少,火箭筒雖有破甲能力,卻缺乏用武之地,而如果用來對付步兵的話,則射程又遠遠比不上擲彈筒。”
“但是對於支那軍來說,火箭筒卻是一款極優秀的步兵支援武器。”石原莞爾黑著臉接著說,“既便是60口徑的火箭彈,也足以對皇軍的裝甲車構成威脅!”
穀荻那華雄無奈的說道“所以,攻占錫當之戰才會變得如此艱難。”
“但是再艱難也必須拿下錫當城,不然大部隊就沒有辦法從容過河。”
“司令官閣下,從這三天的戰局分析,要想在短時間內拿下錫當城,隻怕是不現實,不如派部隊迂回過去,隻要退路被切斷,錫當城內的守軍或許會不戰而潰。”
“派部隊迂回?”石原莞爾說道,“如果派的部隊少了,完全沒意義,而如果派大部隊過去,從哪裡渡河?”
穀荻那華雄指著錫當河上遊的古色、瑞金說道“古色、瑞金都可以,兩地原本就有橋梁連通錫當河兩岸,現在橋梁雖然被支那軍給炸掉,但是橋墩卻摧毀不掉,借助原有的鋼筋混凝土橋墩,重新架橋就會變得更容易。”
石原莞爾道“在古色、瑞金重新架橋費時耗力不說,而且架橋的工兵部隊很容易就會遭到支那軍襲擊,風險太大。”
穀荻那華雄不以為然道“第18師團在帕本、達昆一線雖然進展不大,但是這也至少可以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在古色、瑞金附近已經不存在支那軍的武裝力量,所以工兵部隊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那就試試。”石原莞爾最終還是同意了穀荻那華雄的提議。
因為石原莞爾絕對不願意與華夏的軍隊在錫當陷入相持,為了儘快破局,他決定冒險從古色或者瑞金迂回。
停頓了一下,石原莞爾又道“對了,彆忘了派一個步兵聯隊保護工兵。”
“哈依。”穀荻那華雄一頓首,當即給近衛師團工兵第1聯隊下達了命令,近衛工兵第1聯隊在接到命令之後,便立刻在一個步兵聯隊的保護之下,沿著錫當河東岸,連夜向著上遊方向的古色小鎮開進。
……
在仰光,緬甸戰區長官部。
王賡用圖釘將參謀部剛剛繪製完成的地圖釘到了牆壁上。
但隻見,新繪製的地圖上,代表日軍的兩個藍色大箭頭,已經分彆被阻於錫當以及東北方向的帕本。
在錫當、帕本兩地,第27集團軍以及第23集團軍一部,已經化為兩道紅色弧線,死死的截住日軍的前進之路。
隻不過,在日軍的兩個藍色大箭頭中間,又有一個藍色的小箭頭從錫當以東三十裡的齋托向北射出,直指古色、瑞金。
王賡指著這個小箭頭說道“總座,剛剛接到特戰大隊的急電,原本正在齋托附近休整待命的近衛第1師團忽然派出大約兩個聯隊的兵力,往北直指古色,如果不出現意外,這應該是鬼子派的工兵部隊,準備到古色架橋的。”
“意料之中。”韓勇冷哼一聲說,“錫當的局勢已經陷入到僵持,小鬼子在短時間內已經不可能破局,按照鬼子的一貫做派,這時候肯定會派兵從側翼迂回,所以出動工兵到古色附近架設橋梁,也就完全在意料之中。”
朱良清道“但是石原莞爾完全不可能想到,我第23集團軍的另外四個師,正在古色附近的叢林等待著他的工兵,老鬼子要想從古色、瑞金一線西渡錫當河,根本是癡心妄想!一個鬼子兵都彆想過錫當河!”
“不可大意。”韓勇擺了擺手,又說道,“電告潘總司令,白天不要出擊,儘管讓鬼子架知好了,等到了晚上再攻擊不遲!”
“對。”王賡點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白天對鬼子更加有利,不僅是利於他們的炮兵發揚火力,他們的空軍也能火力支援,可是等到了晚上,鬼子的空軍還有炮兵就基本上成了擺設,我們的近戰火力卻不會受影響。”
“近戰火力?”韓勇點點頭,又問道,“第二批火箭筒什麼時候能夠運到?”
“這個……”朱良清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黯然說,“總座,沒有第二批火箭筒了,從粵省的朱涇村發出的第二批兩百具火箭筒已經被三戰區給截走了。”
“第三戰區?顧灼同?!”韓勇沉聲道,“這個混賬東西!”
朱良清歎息道“沒有這批火箭筒,後麵第23集團軍的戰事就會變得十分艱苦,我覺得長民部有必要提前做好預案,萬一第23集團軍不支,也能夠及時派部隊堵住缺口,否則一旦錫當河防線失守,局麵就難以挽回了。”
韓勇點點頭,又歎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不受製於裝備?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從裝備上碾壓小鬼子啊?”
楊錚,少尉軍銜,五年兵。
十六歲那年夏天,因為吃不上飯被父親送到楊森的第20軍當了一個夥夫,結果新兵訓練還沒完,就爆發了七七盧溝橋事變。
緊接著八一三淞滬會戰跟著打響。
楊森第20軍緊急出川,支援淞滬。
楊錚也跟著大部隊一路從四川走到了上海。
毫無疑問,楊錚是幸運的,因為他命夠大,作為一個新兵,居然奇跡般的從一次又一次的大戰惡戰中活了下來,並最終成長為了老兵。
但楊錚又是不幸的,因為活著的人,必須承受一次一次的痛失戰友的哀傷。
無論什麼樣的苦痛,無論是什麼樣的不幸,隻要經曆得多了,終歸會看淡。
比如現在,當又一個戰友倒在自己的麵前,楊錚臉上甚至都沒有流露出一絲的表情,隻是在心底低低的歎口氣,兄弟,黃泉路上慢走!
“噗噗噗!”一顆冒著青煙的手雷骨碌碌的滾過來。
“狗日的!”楊錚咒罵一聲,極其敏捷的一彎腰就將手雷撿起來,然後照著民房外麵的大街扔將出去。
手雷幾乎是扔出去就淩空爆發,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啊!”緊接著就是兩聲慘叫,顯然有鬼子被炸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