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打算嘗試。
耗子被他們放生了。
放得遠遠遠遠的。章馳對於路雨的認知進一步加強就在她以為路雨已經不會再給她帶來驚喜的時候。
陸英也一樣。
就在路雨把耗子抓起來的瞬間,他已經跟有肌肉記憶一樣匆匆跑去灶台準備開火了。
耗子不能吃,有病菌。
不知道他們曾經吃過多少,但很幸運,他們沒有在處理耗子的時候被劃傷咬傷,被病菌趁虛而入。生存是一件需要運氣的事,能活到現在的人,多多少少都沾點運氣,曆經瘟疫、戰爭,多少次的氣候變化,一次次的遷徙,他們的祖先在世界各地安營紮寨,生存繁衍。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成為幸運的人類種族延續上的一個節點。
周宇對此反正很悲觀。
他也許知道點什麼。他曾經為官方工作,就算不是政府內部人士,他也了解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內幕消息。
就在之前,項景跟他們見麵的時候,說的是,他之所以對周宇網開一麵,是因為上麵有人打過招呼。
一個能夠讓項景都賣麵子的上麵的人。
他受過良好的教育,在大多數以世界語為母語的國家,沒有人會費儘心思去學第二門外語。他會卡斯話,懂一些政治和經濟術語。大學的學費極為昂貴,受教育,尤其是大學教育,是中產者的特權。
他在不到三十歲的時候,成為了垃圾島的設計師。
要麼他天資聰穎,聰穎到有像海恩科技一樣的讚助商支撐他的學業,然後,在所有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年少成名。要麼,他有一些背景,有人為他鋪過路,無論是教育,還是人際關係網。所以在他確認犯罪之後,仍然有人願意賣他一個麵子。
進入垃圾島,他已經失去了任何翻身的可能。彆人不可能從幫助他得到任何的好處。那個上麵的人,要麼是跟周宇關係親密,一時心軟,所以決定要扶他一把,要麼,這個人看的不是周宇的麵子,而是另外的人的麵子。
跟周宇有關係的人。
章馳突然發現一個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實。
周宇表述的一切內容,不一定是假的,但一定帶著個人的主觀意識。他說自己隻是垃圾島拿鑰匙的人,他沒有任何權限。官方給他疊加了無效的權力和山大的責任,在他看來,是官方在給他下套子。
但下套子也得有一個前提。
官方信任他。
他個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這些東西對他沒有帶來任何好處。
他跟官方非常親密。
更甚至,在一開始,官方找上他當設計師,就不止是看中他的才華,而是他的身份。他的經曆,讓他們覺得親近,覺得值得信賴。就像項景的飛快升職得益於議會中軍隊高層的保駕護航。
周宇跟官方的接觸也許不止設計師這一個身份。
他不肯多說,是因為這個秘密太大,大到已經超過了普通人的接受範圍,大到他不敢在懸而未決的時候透露一星半點不夠確定的消息。
周宇被綁到了客廳事實上,他一直都在客廳待著,扒著窗戶看外麵飄落的小雪花。陸英站在他的身邊,按住他的肩膀,在審問途中,他一直試圖起身,在數次起身失敗之外,他終於幽怨地看著所有人,吐露了自那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之後的第二句話。
“我不能說。”
尤修雖然搞不懂他們這群“犯罪分子”的陣仗,但經過了幾天的相處,他發現這群人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凶神惡煞,即使他不明白這個叫徐科克的男人“想”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麼重要,但不妨礙他自然而然地問
“有什麼不能說的”
奇良“有什麼不能說的”
周宇“你們不懂。”
尤修“有什麼不懂的”
周宇“反正,不能說。”
也許是眾人的目光太過銳利,他理直氣壯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極為虛弱地補充道“你們聽說過一個關於下雪天的鬼故事嗎”
眾人愣了一下。
周宇“很恐怖的。曾經嚇死過好幾個人。我可以講給你們聽,你們要聽嗎”
眾人“”
現在是晚上9點,村子裡麵很多屋子沒有人住,沒有亮燈,很多人,睡得也很早,拉開窗簾往外一看,除了路燈照出來的雪,剩下的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沒有人要聽他的故事。因為這就是一個下雪天。他們不需要疊加戰爭之外的恐怖印記了。
大家還想要睡一個好覺。
“對嘍。”周宇說,“有的事情,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如果鬼不存在,你聽了關於鬼的故事,把自己嚇個半死,以後一看到下雪天,都擔心鬼會不會來。如果鬼存在,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鬼那麼厲害,鬼來了,你跑又跑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他,你提前知道了鬼,隻會在被鬼打死的時候叫得比彆人更厲害一點罷了。”
“因為你比其他人更知道鬼的厲害。”
周宇又說“我是為了你們好。”
周宇很會說歪理。
但奇跡般地說服了所有人。
大家暫時都不想挖掘他的猜想了。
無論“鬼”會不會來,他們現在都有一個更迫切的問題要解決。
吃飯。
他們沒有錢,沒有存糧,在那幾包方便麵見底之前,他們得出去薅點食物回來。這幾天都沒再有轟炸,城裡也許會有發救濟糧的地方,他們得開車出去碰碰運氣。
從客廳散開的時候,尤修嘀咕了一句“要是能把終端拿回來就好了。”
眾人停住腳。
“我說著玩的,”尤修被所有人毫無征兆地在同一時間投來的目光看得有一些發怵,乾巴巴地說,“那可是監獄,咱們還能進去把終端搶回來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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