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覺得她們阻止不了戰爭,而是因為你所說思想的武器太過強大,造成的後果無法預估”
周宇側目“看不出來,你也不笨嘛。”
奇良“你說人話會死啊”
頭一次,周宇和奇良針鋒相對的氣場柔和了下來,在這種兩個人“相依為命”逃出絕境的時候,彆說是個人,就算是條狗,都能夠覺得彼此眉清目秀。
周宇啞然笑了一下。
他說“如果她們能夠成功把白銀共和國的罪證公之於眾,也許被改變的不止是戰爭。人民推翻過無數次的暴君。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家被一個戰爭狂掌控,白銀共和國會麵臨國內國外的同時指控。”
“這是一個火種,他們要帶回來一個不知道會燃到什麼程度的火種,這個火種會點燃反戰遊行,這已經挑戰了人類最基本的道德底線。所有國家,都會擔心它們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卡斯,他們會抵製白銀共和國的產品,一切經濟、政治、文化的交流,這就是輿論的力量,說不定,改革派會全部下台,說不定”
“反正討厭他們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也許,很多人還會搭上這一趟便車”
奇良“火上澆油”
周宇“燃起了火就會有人澆油。”
奇良停下腳步“這就是魏易要護送喬希回去的理由”
周宇“她不是笨蛋。”
斟酌再三,周宇還是忍不住刻薄“至少比你聰明。”
奇良走在前麵,回頭涼涼看了周宇一眼。
周宇“一個人願意賭命的唯一理由,就是賭贏的獎勵實在誘人。”
“如果她們真的拿著所有戰爭罪證回來了,奧天帝國再推波助瀾,這個世界可能會掀起軒然大波。”
頓了頓,他又說“不過,這個變量是要考驗全世界人的良心。”他嘖了一聲,“良心有時候又經不住考驗。”
奇良“你這個人還是這麼陰暗。”
周宇“你不能總覺得所有好事都得發生在你身上。比如,如果我們遇到不是言英成,也許現在就是另外的情形了。他也說了,其他的士兵都是罪犯來的。”
奇良沒有反駁。
周宇說得倒也對。
這個世界充滿偶然。
奇良停住腳,轉回身說“如果我們遇見的不是魏易,也許現在也是另外的情形。”
很可能,他們這會兒還在垃圾島,或者,越獄失敗,被掛上了牆如果港口的計劃沒有改變的話。
周宇思索片刻,說“你說得沒錯。看來我們真是幸運兒。”
他哈哈笑了兩下。
很快,笑容僵住了。
目光朝向奇良的背後,一動不動。
奇良不解地轉回了頭。
他的臉也僵住了。
他比周宇還不如,膝蓋一軟,差點就要跪倒在原地。
隻見在他們正前方不遠,一隻體型碩大的白毛老虎昂首挺胸,冰冷的獸瞳半抬,尖牙張開,臉上的肌肉擠兌在一堆,懶洋洋鬆開,整張臉都像被狂風猛抽了一下,抖得麵目猙獰。
老虎走了過來。
兩個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裝甲車沒有被安排下車檢查。
他們非常幸運地暢通無阻。
城市裡麵可能遇到的情況太多,喬希和章馳都沒有再站上天窗她們要避免自己的臉出現在白銀共和國士兵的眼中。
喬希要去的地方是聖德路36號,隻是一天的時間,那位記者已經失去了聯係。
也許他沒有猜錯。
他被汙染了。
並且就在這幾天爆發。
他已經被蟲子啃掉了。
幸好他提前告知了房子的位置和藏鑰匙的地方。
那個記者住在郊區,他們的裝甲車沒有在城市中心打轉,好像老天幫他們一樣,一進城,沒過十幾分鐘就找到了具體位置。
裝甲車停在居民區的街道外麵,這裡的房子不是很高,相對來說裝修得不是很華麗,褐色的牆麵,上麵有各種各樣的卡通塗鴉好像是這條街區本身的風格。
這不是古老的建築,就是新建的房子,隻是簡陋,每家每戶修建的房子大差不差,門前有院子,有的人院子精心打理過,有各種各樣的陶瓷裝飾品,落地擺件,還種花,草剪得平整。有的院子就已經雜草叢生,門和牆都是爛掉的,隻是從門前經過,都能夠感覺到裡麵有成千上萬的灰塵顆粒等著突襲,給不經意闖入的人一個意外之喜。
這裡很安靜。
章馳站在裝甲車頂上觀察完畢,跳回了載員艙“先彆下車。”
喬希一驚“怎麼了”
章馳“太安靜了。”
喬希“安靜也是問題嗎”
章馳“不是。”
喬希等著她的下文。
“如果這裡一貫很安靜,那麼沒有問題。”章馳若有所思,“但安靜還有一種可能刻意的清場。”
她側首看向喬希“你跟你說的新聞記者很熟嗎”
喬希思索片刻,說“我是最近才認識的,他是新聞社的副社長,他跟我們團隊的上級關係很好。是我來到卡斯,我的上級介紹給我認識的。”
章馳“你覺得他信得過嗎”
喬希遲疑道“這應該信得過吧”
章馳抿了抿唇。
很顯然,喬希跟他的接觸還不夠多沒有到能夠察覺這個人過往所有經曆的程度。
喬希緊張道“怎麼了”
章馳“也還有一種可能,你是外國記者,他受到威脅,或者因為彆的什麼原因,把你賣給了白銀共和國,他不跟你接觸,不是因為他身上的蟲汙染已經到了爆發期。這隻是一個讓你單獨前往這棟房子的借口。”
“房子裡麵有東西在等著你,你屬於自投羅網。”
喬希倒吸一口冷氣“什麼東西”
章馳“比如,炸彈。”
她雙手舉起,像把一個球放了下來,輕聲說了一個擬聲詞“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