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姑爺跑了(捉蟲)_入贅後,小夫郎破產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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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姑爺跑了(捉蟲)(2 / 2)

齊玉“我不急,不急。”

小廝止住大哭,抹著眼淚道“老爺和夫人走的是閻王道。”

季子漠渾身一震,察覺到懷裡的身體又開始發軟,忙又摟緊了些。

季子漠“為何會走閻王道”

閻王道,三不管之地,故而海上劫匪聚集地,彆說經商之人,就是軍營都要繞繞道。

小廝“因,因舅老爺惹了皇怒被下了大獄,不知會落得何種地步,皇城風雨搖擺,老爺和夫人帶著幾位哥兒,小姐回桑農縣,想替他們張羅婚事,要是有個萬一,多少能保住幾個。”

嫁入夫家,不受父家之責,幾位少爺是保不下,哥兒,小姐的許是有些可能。

小廝繼續道“老爺夫人怕走彆的道會受阻,隻能走水路少些波瀾,誰知行至鳳凰府那處,知府阻撓拖著不讓走,夫人一急,就改道走了閻王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連的打擊莫說齊玉,就連季子漠都有些難以接受。

父母沒了,靠山舅舅還倒了。

搖搖欲墜的淚終是撕破眼簾,雷霆而出,齊玉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伸手推開季子漠,漂浮著腳步往外走“準備船隻,我要去閻王道。”

生見人,死見屍,他要去尋的。

頭頂烏雲密布,壓的人無法喘息,齊玉衣衫單薄,孤身一人走在雪中,跌跌撞撞的往外而去。

兩旁樹木花草凋零,桃花樹上唯有乾枝。

胸口的衣襟被鬆開,褶皺處恢複原樣,季子漠垂眸看著自己繡著翠竹的衣袍,輕歎口氣。

事情還真是絕無僅有的糟糕。

司琴幾人反應過來,都緊跟著齊玉而去,季子漠轉身回了屋內,打開牆角的箱子。

連續開了三口箱子,才找出一件厚實的披風來。

拿著披風大步去追人,如他所料,齊玉被攔在了外院。

齊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儘數跪在雪中,攔住了他的去路。

齊管家與齊秋聲聲落淚“少爺,我等去,我們受齊家恩惠,哪怕把命丟在閻王道也是應當,少爺,你萬萬去不得。”

齊玉立在昏暗天地間,滾燙的淚水顆顆落下,嘴唇翕動難發一言。

他想說他要去瞧一瞧,就算是父母死了,他也要帶著他們的屍骨回來,讓他們入土為安。

可嗓中似被泥漿填滿,連虛弱之音都發不出。

“齊管家,準備船。”

肩頭落上重物,他轉頭,淚水模糊視線,他看不清是誰。

冰如鐵的手掌被人握住,被人牽扯著往前。

齊玉不知他是誰,不知他要帶他去何處,茫然天地間,隻有他來牽他,隻有他領著他走。

無邊水麵上似是有道屏障,後退是清明,前進是渾沌,船隻甲板上,季子漠攏著黑色大氅打了個噴嚏,對身側道“聽你的,去嗎”

後麵管家和齊秋滿臉急色,季子漠衝兩人微微搖頭,示意莫說話。

喪父喪母割肉之痛,不讓齊玉走這一趟,他怎會罷休。

在水上行了七八日,悲傷漸緩,現如今閻王道黑壓壓一片,猶如死神麵世,他怎會帶著一船熟悉之人去送死。

高挺的鼻尖有了涼意,季子漠抬頭望天,細雨如冰針落下,刺到臉上生疼。

北風潮濕,吹濕衣衫,良久後,齊玉閉上眼,濃密的睫毛顫抖中,滾下苦澀的淚滴。

“轉道回去吧”他七八日未曾開口,清冷之聲如粗沙,刺的人耳朵生疼。

掌舵的船夫掉著船頭。

船上房間狹窄,季子漠倚靠在房門外,聽著裡麵壓抑的嗚咽,眼眸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

從他讓齊管家準備船時,就知道了此刻的結局。

雖之接觸過幾日,憑良心說,齊父齊母對他實屬是好,發生不幸,季子漠自是不想的。

但若說有多少難過,那倒也不至於。

死後不管身後事,活著的人總要想往後,齊家一攤子事如何辦,不說齊玉適不適合做生意,隻說他剛剛瞧了幾日的賬本,其他一竅不知,怕是有的煩。

季子漠就鹹魚混吃等死的心思,並不想插手齊家的事,更何況,齊玉也是防著他的。

另有齊玉和那個竹馬,季子漠都不知是何種情況,被動的無從下手,不知軟飯前路如何。

房中聲音戛然而止,季子漠楞了下,猶豫後手指屈膝敲了敲門框“齊玉”

“齊玉”

季子漠這傻子不會自己跳河往閻王道遊了吧

閃過這個想法,季子漠猛的推開門。

烏雲密布的天,壓的人無法喘息,窗戶四開著,河水流動聲入耳,似在奏著悲歌。

齊玉站在窗前,似石雕一動不動,季子漠鬆了口氣,還好,沒有那麼傻。

他走上前,寒濕似觸手一般靈活,鑽過衣服縫隙,死死貼在全身皮膚。

離得近來,才瞧見齊玉是何種模樣,斜雨打濕他精致臉龐,分不清上麵是淚是雨。

臉上紅的猶如塗了上好的胭脂,季子漠呼吸一窒,忙按住他的肩頭,急道“齊玉,呼吸,呼吸。”

肩頭被人搖晃,齊玉茫然的看向他,雙眼懵懂如幼童,像是不懂呼吸為何物。

悶雷劈空,外麵是齊管家的喊聲,囑咐著掌船的留神。

季子漠手掌卡住齊玉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

潔白的齒,嫣紅的舌,冷風直往裡灌,像是在迷霧中刮出一條路,齊玉迷茫的眼中有了些許焦點。

季子漠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寬慰,歎息一聲,抬手在他硬挺挺的後背拍了拍。

有些傷,有些疼,唯有自己挺過去,再多安慰都無用。

悶雷一聲一聲響,好在始終未曾落下暴雨,整艘船提心吊膽的回到桑農縣。

在船上飄了半月,下了船踩在實地,季子漠快要有些不習慣。

隻是還未站穩,又聽到不近不遠處傳來一聲“姑爺姑爺,不好了。”

季子漠快要哭了,齊父齊母船沉了,皇城的舅家落了獄,靠山搖搖欲墜的,倒不倒還不確定,現在事情還能更糟糕

跑來的小廝是被季子漠留在桑農縣的阿吉,似是見到爹娘一般的奔至季子漠身旁。

齊玉經過這一遭,猶如雪山結冰,更是冷寂,他提著衣擺下了船,立在季子漠身側。

阿吉急忙道“少爺姑爺,皇城傳來消息,舅老爺一家被判了抄家流放塞北邊城。”

齊玉臉色猛然發白,季子漠麵上不顯,心裡卻哀呼了聲,他最怕的就是如此,靠山倒了,事情可就千難萬難了。

“不止這個,二老爺帶著個少爺來,說是老爺的兒子,回來繼承家業,現在都搬了進去。”

季子漠啥

季子漠發懵的轉頭“咱爹還有個私生子”

齊玉也有些發懵,隨後冷聲道“沒有。”

季子漠半信半疑“真的”

齊玉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季子漠

他真的要哭了,果然,人生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齊宅被人占了,自無馬車來接,齊管家急忙讓人去租了幾輛馬車過來。

季子漠手指點動褲腿處,速度略急,齊玉上了馬車見他不動,回頭看他。

季子漠回神道“我坐另外一輛馬車。”

齊玉扶著車框的手蜷縮了下,嗯了聲,獨自上了馬車。

季子漠想了想,和趕車的司安低聲道“車慢一些。”

司安意外道“姑爺,家都被人占了,不應當早些回去嗎”

季子漠“占都占了,不在乎這一會。”

說完朝著後麵的輛車走去,路過齊管家時拍了拍他的肩。

他大步上了馬車,齊管家緊跟而上。

馬車內,季子漠坐下便道“那個私生子什麼情況,你和我說說。”

他脊背雖挺得直,腳踝卻是搭在彎曲的膝蓋上,依舊是不端的姿勢。

可卻有莫名的氣勢,一句話發號命令般,由不得齊管家拒絕。

齊管家七上八下的心定了定,忙解釋起來。

“舅老爺未起家時,許家門楣底,老爺對夫人一見鐘情,在家裡鬨得天翻地覆,勢要娶夫人入門。”

“老夫人還活著時,看不上夫人,再加上當時未分家,二老爺,姑奶奶都在,住在一處,夫人忍了又忍,受了許多委屈。”

“直到夫人有孕,老夫人張羅著給老爺納妾,我記得剛巧那陣老爺和夫人鬨脾氣,院中日日都有爭吵。”

“幾下巧著,不知怎麼的,老爺酒醉就睡了妾,弄了個孩子出來。”

“夫人生了哥兒,那妾生了少爺,老夫人歡喜的緊,夫人徹底傷了心,抱著孩子回了許家。”

“在許家待了半月不到,舅老爺就在皇城高中了,後是老夫人去許家請了五次,方才把夫人請了回來。”

“不過自那以後,夫人忍氣吞聲的性子就變了,把齊家裡裡外外抓到了手中。”

季子漠“小妾和那孩子是娘趕出去的”

齊管家“是老爺趕出去的。”

季子漠

齊管家“老爺給了五百兩,把名字從族譜上劃去,連人帶孩子趕了出去,後就沒再管過,連問都未問過。”

季子漠在心裡說了個牛逼,他這老丈人是個狠人,人都說虎毒不食子,這是孩子娘不要,孩子也不要了。

想想他在齊母身邊幾十如一日的逢低做下,一時都不知這算不算真愛了。

他屈膝頂開車窗,側身在外麵看了一圈,問一旁跟車的人“阿吉呢”

“姑爺,阿吉被少爺叫上馬車了。”

季子漠哦了聲,又道“你去幫我把常水叫來。”

常水就是跟著齊母去皇城,活著回來的那小廝。

齊玉叫阿吉,不外乎是問齊宅的情形,說來真是百密一疏,齊母去皇城,帶的皆是中用的人,齊玉去尋人,齊管家張羅的自然也是中用的人。

兩下把人帶了去,留下一個齊宅,可不得守不住。

常水忙上了馬車,還未坐穩,季子漠就問“你和我說說在皇城的情況。”

常水怔楞了下,忙道“老爺夫人到了皇城,舅老爺派馬車來接”

季子漠揉了揉眉心,打斷道“不用說如此詳細,你可知舅老爺是犯了什麼錯”

季子漠心思轉得快,邊問邊在心裡羅列了個官員下馬罪名貪汙受賄,結黨營私,私通敵國

常水搖頭道“這個不知,隻知老爺和夫人初到那日,走路間提及姑爺,舅老爺罵了聲糊塗。”

“那日上朝也無不同,誰知舅老爺上個朝,直接下了大獄,說是龍顏大怒,把七八位大人都關了進去。”

季子漠擰眉追問道“七八位都關大獄了”

常水點頭“是,比舅老爺官職高的都關了進去,聽說還有個禦史撞柱,當時未死,皇上讓人拖出去打死了。”

說到這裡又打了個寒顫“皇上打死後未解氣,把禦史全家發配為奴了。”

季子漠忍不住低罵了聲艸,這皇上有病,給這樣的皇帝當禦史,也真是倒了血黴。

齊管家聽的心驚,忙問“姑爺,皇城離桑農縣遠,與我們有何乾係舅老爺是舅老爺。”

舅老爺姓許,齊家姓齊,彆說是抄家流放,就是誅九族也誅不到他們頭上。

季子漠回了個不知道,又問常水“你們回來的途中,有人阻攔”

常水又忙點頭“行至鳳凰州府時,知府言和舅老爺關係甚好,遇到舅老爺家的哥兒小姐高興,攔著不讓走,讓多住些日子。可老爺卻說,知府和舅老爺不合。”101nove.comu都要燒乾了。

許家犯事正常來說是牽連不到齊家,可齊父齊母直直撞了上去,在那知府麵前掛了名,是否牽連,就看彆人怎麼思量了。

沒判刑就敢攔著不讓走,瞧著也不是正派的類型,要是個睚眥必報的,還不得趁你病要你命。

朝堂之爭,誰管你無辜不無辜,牽連不牽連。

馬車行到人少處,季子漠道“你們先護著齊玉回去,我去辦點事。”

說著彎腰跳了下去。

他下的突然,馬車連停都來不及,齊管家忙道少爺小心。

馬車上常水和齊管家麵麵相覷,常水惴惴不安道“齊管家,姑爺一走,我開始心慌了。”

齊管家心想,誰不是呢回了齊宅可怎麼辦,老爺夫人去的突然,連隻言片語都未留下。

夫人這些年把齊家的人都得罪大發了,現如今還不得都占在庶子那頭。

最最關鍵處,少爺是個哥兒,自古以來皆是男子繼承家業,自家少爺占不住理。

不過轉念一想,少爺是招贅並非外嫁,守家業也是合乎情理,就看各方手段如何了。

齊宅門前,四扇門齊開,拉車的馬兒停住,司琴低聲道“少爺,到家了。”

被外人占了的家,又如何是家,以往是父母護著,現下齊玉初次經受風雨,心上如掛了個秤砣,墜的他有著幾分慌亂。

手緊緊握著膝蓋,緩了會,彎腰下了馬車。

他站在馬車旁,側身看向後麵那輛馬車,似在等著什麼。

齊管家忙道“少爺,姑爺半路下了馬車。”

齊玉袖中的手慢慢收攏,故作鎮定道“去了何處”

齊管家“不知,姑爺讓我們先送少爺回來,說他去辦些事,辦何事未說。”

拉車的馬昂頭噴灑著粗氣,前蹄在原地打著轉,齊玉收回視線,抬腳踏上青石台階。

季丫和季安被趕回了杏花村,他應當也回去了吧想來也是,他勝算難料,又害得季子漠無法科舉,他怎會陪著他。

隻是齊玉不善言辭,今日定是會與親人撕破臉,他有些怕的,怕自己不中用,連家都守不住不住。

溫室的花兒無法承受風霜,卻不得不去麵對風霜,齊玉孤身上前,仿若手持木棍的殘兵,對陣千軍萬馬。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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