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成帝心裡不由得警鈴大作。
姚黃假裝理了下鬢發,喃喃抱怨道“太熱了,這天真的是太熱了,明明殿裡有冰山,可我還是一身汗。”
一邊說,一邊試圖從景成帝的懷裡往外退。
景成帝不悅的道“黃牡丹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自己說說,自打你進宮以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哪次讓朕儘興過”
姚黃無語。
真能睜著兩眼說瞎話,明明是他自己不知魘足,貪得無厭,反倒賴她一身不是。
什麼叫他沒儘興過
姚黃沒他臉皮厚,也不太好意思為這種事爭辯,她隻悻悻的道“陛下真的是好可憐,好委屈啊。”
景成帝立刻隨聲附和“你知道就好。”
姚黃連連點頭,滿臉同情,眼底卻含著笑意“嗯,隻怕陛下接下來還要更委屈。”
景成帝問“為什麼”
姚黃竭力壓抑著心中的狂笑,一臉同情的道“真是不巧的很,臣女天癸在身”
景成帝“”
什麼不巧,看她那小人得誌的模樣,怕是巧的很。
男人都最勢利,一見沒便宜可占,景成帝立刻痛快的道“出宮可以,但隨行人員由朕指派,你放心,他們隻是護衛你的人身安全,不會乾涉你的行蹤,一應都聽你吩咐。”
姚黃立刻問“那我回姚府住”
景成帝磨了磨牙,道“朕話還沒說完,你每晚必須回來。”
憑什麼呀她又不是他的犯人。
姚黃不依“陛下和朝臣還有個休沐呢,臣女就不能有一天假期”
景成帝點頭“能,當然能,一個月一天。”
姚黃“”
她簡直目瞪口呆,不是吧,這也忒吝嗇了點兒
她還想據理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權益,景成帝輕輕將她推開,威脅道“再敢多說一個字,這一天的假期也沒了。”
一天很少嗎多少算多
一個月才三十天,她天癸在身要去掉七天,還有她那奇奇怪怪的什麼最危險的幾天掐頭去尾,這麼算下來,她的“假期”要占掉一半了好嗎
姚黃暗搓搓的朝著背對著自己,又道貌岸然開始批奏公文的景成帝翻了個大白眼。
行,算他狠。
姚黃悄悄退到一旁。
這裡給她設了張小幾,上麵備好了筆墨紙硯。
她在這裡完全可以籌劃自己的事,既不打擾景成帝,又能讓他累了,一抬眼就能看到。
駱安親自替姚黃端了盅茶,往她寫寫劃劃的紙上覷了一眼。
他也好奇姚黃在做什麼。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女人好像隻管吃喝玩樂,衣裳首飾,再不琴棋書畫,總之都是些文雅的東西。
可姚姑娘寫寫畫畫,倒像是比陛下還忙。
紙上寫的不是什麼詩詞,反倒是幾本最簡單的啟蒙書名,有千字文、三字經、增廣賢文。
這還不是最讓駱安驚訝的,驚訝的是這一行字下麵另有一行字,與上麵的一行字是反向的。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為簡單的字雖然筆劃不對,但還是能瞧出來大概模樣。
駱安好半天才怔怔收回眼神,有心想問姚黃這是在做什麼
可他沒敢。
畢竟先前隻當她是景成帝忌憚之下不得不收進宮中,雖然有情,卻沒有未來,注定隻能愛馳情薄之後被始亂終棄的那個。
心裡難免存了幾分怠慢。
這會兒知道她在陛下心中是不同一般的存在,再麵對她時,便有些心虛。
姚黃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想,不管他怎麼想,她也不在乎,抬頭朝他道了聲謝,沒接茶碗,隻輕聲道“勞動駱總管了。”
“唉喲,姚姑娘您太客氣了,是咱家這些日子疏忽,沒少怠慢您才是,承蒙您大人大量,不和咱家計較”
喲,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姚黃看向駱安,道“我不明白駱總管的意思。”
“就是嗬嗬,姚姑娘,您是聰明人,咱家那點兒小心思,隻怕您早就看在眼裡了。咱家心中有愧,這不,特地向您賠罪來了。”
“彆。”姚黃道“駱總管大可不必,你是聰明人,我自知拍馬也趕不及,所以你不必在我跟前這麼小心謹慎。”
將來她倆不定誰求誰呢。
駱安有心解釋,姚黃又道“況且你一心效忠陛下,急他之所急,憂他之所憂,自然也好他所好,惡他所惡,無可厚非。”
駱安麵上訕訕的。
這位姚姑娘真能自謙,她要敢說不聰明不,或許不能稱之為聰明,而是稱之為通透吧這世上還有誰敢自詡聰明
姚黃看向他,十二萬分的真誠,道“真的,我特彆能理解,易地而處,我都未必有你做得這麼周全。所以我真不怪你。這世上跟紅頂白、攀高踩低的人太多了,這是人性。誰也犯不著鄙視誰,不定哪天自己就是被鄙視的那個。”
駱安滿麵羞愧“姚姑娘這話,真是羞煞咱家了。”
姚黃隻是笑笑,結束了這個話題,道“這幾天我不想喝茶,駱總管還是讓我身邊的漱玉給我沏杯薑糖茶來吧。”
駱安忙道“咱家親自去。”
姚黃微一點頭,既不以他的怠慢而覺得憤怒,也不以他的殷勤而覺得虛榮。
沒多大會兒,駱安果然端著一碗薑糖茶送到姚黃案前。
姚黃欠了欠身,伸手接過,道了聲“謝”。
駱安見姚黃擱了筆,端起薑糖茶,一邊輕吹著一邊輕抿,揣摩著她這會兒肯定不急,便悄聲問“姚姑娘,您就真不關心陛下是怎麼打發的貴妃娘娘”
不關心。
姚黃搖頭“不外是軟硬兼施罷了。”她那神情明明白白的表示著又不是沒見識過。
駱安真想給姚黃豎個大拇指姚姑娘您真通透。不過偷覷一眼不遠處的景成帝,駱安沒敢。
他附道“姑娘這話也對,其實這人吧,大多還是通情達理的,尤其陛下英明神武,雄韜偉略,最能以理服人,以情動人。”
那是,蕭貴妃也是人,自然有人的七情六欲,有她的私心。
隻要有私心,就有軟肋,她不為她自己考慮,也要顧忌蕭家,所以被景成帝拿捏,簡直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駱安道“陛下本來不願意見貴妃娘娘的,是咱家替貴妃娘娘說了幾句好話”
姚黃果然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怪不得他來找自己賠罪,這是怕自己知道以後記仇,和他翻舊帳呢
駱安朝著姚黃笑笑,道“其實咱家並非是為了貴妃娘娘,說到底還是為了陛下,也是為了姑娘。”
“嗯,多謝駱總管替我著想,我年輕不懂事,又不大通人情世故,說話也沒個輕重,多蒙你們提點,這才少犯不少過失。這些情份,我都記著呢。”
駱安倒有些坐立不安“姑娘您真是太謙虛了,咱家也不過是白比姚姑娘多活幾十歲,有些事上,還不及姑娘看得明白。再說了,姑娘您是陛下心尖兒上的人,咱家等再怎麼尊崇也不為過。”
姚黃倒是兩頰微微一紅,垂眸道“您就彆笑話我了吧,這種話,你敢說,我還不敢認呢。”
駱安對她倒是又多了幾分敬重。他見過太多的女人陷入到感情就失了神智,那真是跟入了魔一樣,做人行事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像姚黃這樣清醒,還不自傲,也不自驕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也難怪陛下對她情有獨鐘。
駱安道“姑娘自謙太過啦,貴妃娘娘本來是想見姑娘的,陛下沒讓,他給貴妃娘娘瞧了一樣東西然後,貴妃娘娘就改了聲氣,態度也和從前截然不同。”
姚黃終於被掉起了好奇心“什麼東西”
駱安搖頭“雖是經了咱家的手,可陛下沒吩咐,咱家也不敢偷瞧不是不過,咱家瞧著倒像是一道詔書。”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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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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