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話的人滿臉苦澀,低著頭吭哧道:“那邊也不知怎麼就得了消息,說之前從農莊中逃出的下人現在都在咱們的莊子裡,說是要告您一個包庇逃奴的重罪,要咱們把藏匿起來的逃奴都交出來,否則就要跟您對簿公堂。”
逃奴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包庇藏匿也不沒那麼罕見。
可拋開數量單提事實行不通。
南城莊子裡裝了鄭二虎一行不下百人,這麼多人的賣身契厚厚的一疊,拿出來往人的臉上扔,都用不著使多大的勁兒,都足夠砸得人臉生疼。
一次藏匿包庇了這麼多逃奴,真鬨到了公堂之上,彭遠亮自己也站不住腳。
彭遠亮心中暗歎一聲大意了,臉色不明沒說話。
底下的人見了,小心翼翼地提議:“主子,鄭二虎他們的賣身契都是在人家手中捏著的,咱也不占理。”
“要我說,要不就借口說不知情其來曆,索性把人交出去得了?”
反正現在莊子裡該乾的活兒已經做完了,少了這百來個人也不算什麼。
桑枝夏想要,那就還回去唄。
彭遠亮沒好氣地啐了一聲:“你說得倒是輕巧。”
“你忘了莊子裡的糧種都是從哪兒得來的了?那走的是劉大人的門路!”
鄭二虎是劉大人的遠房親戚,入三又農場也是劉大人的授意,帶糧種逃出至此,也是經了劉大人的手一手打點。
這種情況下,貿然把人交出去如的不是桑枝夏的意,是直接把嘴巴子往劉大人的臉上抽。
彭遠亮現在大計未成,劉大人對他還有大用,決不能在這種地方出了岔子。
再說鄭二虎他們到了莊子裡一直安分守己,也沒犯下半點差錯,要是不顧過往把人交出去了,莊子裡的人心隻怕就要浮動起來了,對己不利。
彭遠亮心頭思緒飛快翻轉,閉了閉眼說:“那邊來的人是誰?現在都在南城的莊子上?”
“來的是三又農莊的桑東家,浩浩蕩蕩地帶了百來個人,全都堵了莊子的四麵出口,現在是外頭的人進不去,裡頭的人也出不來了。”
彭遠亮手筆大,西北三城各自開荒了千畝荒地,分彆建成了三個規模很大的莊子。
莊子的構造都是仿照三又農莊做的,故而桑枝夏到了跟回自己家似的,帶著人來一堵一個準兒,現在圍得跟鐵桶一般,蚊子也飛不出去。
彭遠亮哼笑出聲:“我手底下三個莊子,一來就堵了鄭二虎他們在的,可見人家的消息也並不閉塞。”
早的時候一直沒動靜,一次出手就這麼大的動作,今日這遭隻怕是避不過去了。
彭遠亮起身要去莊子上,出門時停頓了一下,偏頭說:“去北城縣衙請劉大人,他知道該怎麼做。”
桑枝夏抵達莊子後就隻是命人把四處的出口都圍了起來,除此外什麼也沒做。
莊子裡不少人都是之前在洛北村待過的,莊子裡的管事怕被桑枝夏逮個正著,手忙腳亂地把這些人藏了個嚴嚴實實。
如此正好合了桑枝夏的意。
抓賊抓臟,要是找不到人,她一會兒還真不太好搞事。
人贓並獲的話……
桑枝夏餘光注意到大道儘頭奔來的馬車,眼帶戲謔:人來了,這戲也就好往下接著唱了。
徐璈聽著逐漸逼近的馬蹄聲,很是期待地說:“枝枝,送銀子的財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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