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皂花賣出去能管個月,回頭客再上門時,再買一塊還能再撐半年!
消耗品賣出了這種頻次,再加上價低走量的死活賣不出去,店裡可謂是冷清寡淡,蕭條得很。
跟這兩處情況類似的還有糧莊,胭脂坊,甚至是徐二嬸急著開張的繡莊,徐三叔打點著的釀酒坊。
換句話說,他們在西北時獲得的經驗,拿到嶺南之後直接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開店賣貨的,架子上的東西擺出來了賣不出去,貨物無法在一定時間內轉變成到手的銀子,關張大吉隻是早晚的事兒。
坐在邊上的徐二嬸杵著額角歎氣“也不能怪個管事兒的不想法子,主要是還真的挺愁人。”
徐二嬸的繡莊開張已有月餘,宣傳喊號子的架勢也是跟當初在西北一模一樣,本以為生意很快就會火熱起來,可是……
徐二嬸苦笑道“夏夏你是沒瞧見,我攬了個三層的小樓開繡莊,滿打滿算堆了十來萬銀子的貨。”
“可七八個繡娘每日捏著繡花針打瞌睡,我守著櫃麵在遊魂,那當真是一個人也不往裡進啊。”
“酒館那邊也不好。”
徐三叔四處去打探推銷自家的好酒。
徐三嬸得知桑枝夏今日進城趕著來湊了個熱鬨,歎道“原本烈些的酒是很好銷的,咱家之前釀的都趕不上訂貨的速度,忙得腳不沾地。”
“可自打到了嶺南,咱家招牌的烈酒就賣不出去了。”
“這批酒可是費了大功夫從西北的酒窖裡挪出運來的,無論是釀時用的糧食材料,還是窖藏的時間都絕對管夠,但人家就是不買賬。”
徐三叔跟個走街串巷的貨郎似的,帶著兩個人擔著酒壇子去四處請人免費嘗嘗,想給自家的好東西打個招牌。
可實際上呢……
大多數人抿一口就吐了,各大酒樓酒館的老板擰著眉嘗嘗,也都擺手說不要。
這樣好的東西,怎麼就是賣不出去呢?
眾人疑惑得真心實意,愁得愁雲不展。
桑枝夏聽了半晌有些沒忍住“有沒有一種可能,嶺南跟西北的民俗口味風情都不太一樣呢?”
兀自發愁的眾人紛紛抬頭,桑枝夏無奈道“咱們做買賣,總要根據當地的情形來作對策。”
“嶺南氣悶熱潮濕,飲食上本就摒棄了油膩厚重,偏辛辣多酸為主,可北地不同於此。”
“西北寒冷,吃食必以油大鹽重為主,濃油赤醬否則吃下去不頂餓,也抵禦不住寒冬。”
“淮揚菜清淡,點心甜膩,這些擺出來的東西,跟當地百姓平常吃的一樣不沾邊,偶爾或許有人嘗嘗新鮮,但嘗過了,人家下次肯定就不來了啊。”
地方菜色進了彆的領域,怎麼能一點兒變化都不出呢?
桑枝夏想到午飯時自己頂著一頭的汗進來,管事一聲令下,桌上立馬擺了燉雞紅燒肘子黃燜魚的場景,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講真,我都熱成那樣了,你但凡是給我一碗沒加冰的梅子湯,又或是一碗涼水,那都比滿桌的大魚大肉強。”
天那麼熱,還油膩膩地蓋了滿桌,這誰瞧見了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