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在南允的勢力到底深到了什麼程度?
桂聯誌心頭陣陣發涼,等跟著桑枝夏進了特意騰出來的廂房,當即就說“桑東家既然是到了地方,我就不在這裡多做打擾了。”
“您先稍候,我去外頭迎一迎我父親。”
桑枝夏含笑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等桂聯誌匆匆走遠,托腮玩味道“我猜,他現在肯定是在讓人去查湘水閣與我的關係。”
畢竟三又商行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南潯商會的這些人個個如臨大敵,恨不得絞儘腦汁把桑枝夏往上數三代的族譜都一起查清。
但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還藏了偌大一個湘水閣半點風聲不聞,冷不丁被嚇一跳也很正常。
徐璈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桑枝夏靠過來,大掌輕輕地揉著桑枝夏因為騎馬太久可能酸疼的腰,懶懶地說“這是徐家之前的產業,他們當然查不到。”
徐家最初被流放時,的確是因為措手不及被迫落魄了一段時間。
但徐璈後來逐步將徐家散落在外的產業再度收攏,把之前沒留意到的臭蟲逐一拍死,剩下的就都是對徐家忠心耿耿的人。
這些收重新收攏入手的產業,本該是握在徐璈的手裡。
但徐璈直接全交給了桑枝夏打理,自己除了必要拔刀清理門戶的時候會偶爾出麵,其餘時候絕不插嘴。
有徐家的多年鋪墊在前,單是靠個南潯商會,自然查不到痕跡。
桑枝夏靠在徐璈的身上打了個哈欠,彎著眼笑“那你猜猜,我開口跟桂盛要了二十五條大船,他會給咱們準備多少?”
“光是設賭局,不說賭資算怎麼回事兒?”
徐璈意有所指地點了點桑枝夏的腰,俯首湊在她的耳邊小聲咬耳朵“猜對了,獎勵呢?”
桑枝夏直接手掌推開徐璈的臉,冷笑道“猜對了晚上獎勵你吃糠。”
“如此難得的好東西,還是給徐明陽和桑延佑留著吧,我都這麼大就不跟他們搶了。”
桑枝夏被氣得好笑“你倒是懂得心疼人。”
“不過不猜也行,再有不久正主就要到了,答案會揭曉的。”
桂盛卡著約定好的時間匆匆趕到。
倒也不是桂盛故意擺架子甩臉子,而是桂盛的確是白忙之中艱難地抽出了一點兒空閒,進門的時候臉上的汗珠都沒顧得上擦,呼吸急促。
徐璈靠窗站著,手邊擺著兩個小碟子。
一碟裝的是完整的鬆子,另一碟裡裝的是被剝了殼的鬆子仁。
桑枝夏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隻是不知為何唇角泛著刺眼的紅,聽到桂盛來了掀起眼簾,眼底還暈著沒散開的淡淡水汽。
桂盛愣了下。
桑枝夏緩緩坐直了說“桂家主來了,請坐。”
“來人,上茶。”
桑枝夏的語氣明明聽起來跟昨日區彆不大,但莫名其妙的,桂盛心裡冷不丁咯噔一下,總覺得桑枝夏好像是不大高興。
桂盛坐下後沒來得及喝茶,賠笑道“倉促間安排船的事兒耽誤了時間,有勞桑東家在此多等了一會兒,還請多包涵。”
桑枝夏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打緊。”
“桂家主貴人事忙,能理解。”
“隻是……”
桑枝夏一眼也不看徐璈遞過來的鬆子仁,淡淡地說“已是午時了,不知我昨日與桂家主商議的事兒,現在可有眉目了?”
桂盛開口前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繼續靠窗剝鬆子的徐璈一眼,心頭無端躥起一股異樣的同時,苦笑道“桑東家既然是給了桂某如此大的臉麵,我怎麼會做那不知趣的人?”
桑枝夏好整以暇地挑起眉梢。
桂盛起身走到窗邊,把半敞的窗戶全部推開,指著江麵靠岸連成一排的大船說“三十六艘大船,全都已經準備好。”
“隻要桑東家用得上,一聲令下,不單是已經準備好的這些,剩下的尚未調集到的商船,也都可以時刻供聽令調遣。”
桂盛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上下關竅我都連夜打點好了,不會有人知道船艙裡裝的是什麼。”
“若有人問起,那就是桂家從彆處弄來的貨,桂某可以在此保證,商船所行之處,不會受水匪半點侵擾,也不會被官府的人截留查船。”
“船上所運的一切,在答案不想被揭曉之前,絕對再無他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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