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推動而起的積極性暴漲。
城中的百姓不再隻盯著自己家門口的積水不放,主動喊著要聽安排,紛紛都說要按章程辦事兒。
桂盛及時把自己手頭上能辦事兒的管事散出去,編入桑枝夏的人裡聽吩咐。
有管事兒的中間傳話,下頭安排。
這些能當得上管事,在主子麵前露麵的人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辦事兒也利索穩決。
原本一盤各自沉浸在痛苦和畏懼中的散沙,被銀子的力量聚攏,從最開始的雜亂無章被快速梳理,現在瞧著倒有點兒擰成一股繩的意思了。
桑枝夏勾了勾唇:“聽說範家和桂家還開了藥莊的庫房,在配藥了?”
“來回話的人是這麼說的。”
薛柳懊惱地看著自己被纏成了粽子腳說:“現在城中的人隻是驚慌,真的因為暴雨受傷的人少,現在配藥大約是為了提前防範,免得遭遇緊急。”
“據傳藥莊那邊還額外配置了驅寒護體的藥,最遲明日就會拿出來逐家發放,都是不要錢的。”
範世成和桂盛這回是真的下了大力氣,不惜本錢和代價動了真章。
往事的是非對錯不好評判。
但這一難要是真的闖過去了,桂家和範家在民間的聲譽必定會再上一層樓。
薛柳有些擔心地說:“東家,虎大難除,在當地百姓間有點兒名聲的人更是不好動。”
“讓他們借助這把風作勢起來了,往後隻怕……”
“就更不好相與了。”
聲名狼藉的時候,南潯商會尚能完全壓製住地方官府。
真等到有了救苦救難的盛名,那就更棘手了。
桑枝夏好笑道:“我覺得他們以後不敢了。”
薛柳麵露意外:“東家是覺得,他們能痛改前非?”
“能不能痛改前非不好說,是不是真心想向善也很難評,不過……”
桑枝夏眨了眨眼,戲謔道:“恐懼的陰影仍在,威懾之下的警告,大約會長期有效。”
“打狗不一定都要打死,但破了膽兒的狗,再想放肆也總歸是心有忌憚的。”
嶺南王可不是永順帝。
江遇白也不是能看著奸商富貴的好性子。
就算是狗改不了吃屎有再犯的征兆,那也不用桑枝夏操心。
想找死的人,自然會被及時送上路。
桑枝夏眉心鎖著不知在想什麼。
薛柳看到點翠端著餐盤進來,低聲說:“東家,吃點兒東西吧。”
桑枝夏心不在焉地說:“出門前不是才吃過麼?”
“那都是上午的事兒了。”
點翠苦笑道:“東家您抬眼瞧瞧外頭,天都黑了,您今兒隻早上對付了幾口,彆的可就什麼都沒吃了。”
“這雞絲粥是廚娘一早就用小火煨著的,還特意撇去了表麵膩人的雞油,加了切碎的青菜,清淡也不膩人,您多少吃一些。”
桑枝夏接過點翠遞給自己的粥碗,被粥碗裡冒起的熱氣撲打在鼻尖,才晃過神似的,呢喃了一句都這麼晚了,突然道:“畫扇回來了嗎?”
“那兩個小的……可都安排妥當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