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聽懂了,連忙點頭說:“那我這就去籌備糧食,爭取下午就開始散糧?”
“也沒那麼急。”
桑枝夏不緊不慢地說:“今日先派人出去張貼告示,隻說從明日一早開始,三又糧莊在城外搭設十裡粥棚,先把人吸引過來。”
先是鹽亂無米可吃,緊接著又是山洪之難,本來就舉步維艱的百姓現在更是度日艱難。
一旦施粥的消息散出去,聞訊朝著安城趕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掌櫃的連聲說是:“那依您瞧,這粥施多久合適?”
桑枝夏摩挲著指腹露出個笑:“暫不定期。”
“即日起開始從各處采買米糧,買來的悉數運到地方,全部熬成米粥發下去,但凡是到了的,不拘老少大小,露了麵便可一日領取一碗。”
“凡是人在家中不便來此的,隻要拿得出確有此人的證明,就可以再領一人的份帶走,除此外再無限製。”
掌櫃的飛快在心裡估算大約需要多少米糧。
趙忠全暗暗抽氣:“真照你說的這麼放糧,你得投下去多少銀子才足數?要不……”
“銀子的多少並不重要。”
徐璈包紮好了傷口終於願意轉過身來,唇色蒼白眼尾卻含了笑:“花出去的銀兩不必一定要聽個回響,暫時起效就可。”
桑枝夏聞聲笑了。
趙忠全嘖嘖唏噓:“破費是破費,不過這樣也好。”
“隻是醜話我先說在前頭哈,這麼多銀子都是你們夫婦自己願意出的,跟我可沒關係,我……我最多能出這個數。”
趙忠全忍著肉疼豎起一掌,掙紮堆滿了眼角眉梢:“最多五百兩,再多就是要我血命了!”
京官多碩鼠,偏偏趙忠全不在其內。
能忍痛拿得出五百兩,的確已經是在放血了。
桑枝夏忍笑咳了一聲,揶揄道:“倒不拘數的多少,心意到了便是最佳。”
“隻是您出門在外想來也沒帶多少傍身的銀兩,其實少出些也是可以的。”
趙忠全擺著手歎氣:“再多也沒有了,我總共就帶了這麼些。”
“不過也不發愁,回去的時候不是你們給安排麼?”
趙忠全人老麵皮厚,理直氣壯地說:“你們既是安排了回程,自然該捯飭好我的吃喝用度,我沒錢也行。”
吃喝住行都有人管了,揣多的銀子做什麼?
有便宜可占,不占白不占。
徐璈直接被他的理所應當逗樂了:“想得開豁得出去,這也算門難得的本事。”
趙忠全不見半點汗顏,滿臉正直:“沒辦法,誰讓老夫家私微薄呢?”
“不過話說回來,虛驚一場都安然無恙是好事兒,可眼下的形勢緊急,時不待人啊諸位。”
“咱們是不是該抓緊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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