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僅兩個人的聲音說給她聽。
“祖母”葉涼臣說話了,這是時隔多年他再一次喊了這個人祖母。
“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我一直待在恨水院不曾出來過,你們覺得我做得了什麼”
“是啊,方才晚宴都沒看到他,大家想想一個孩子能做出這些事情嗎聽說他還不識字呢怎麼會刻碑文呢”
“是啊剛才葉六爺和一眾仆人還說親眼看到這石碑在水底金光四溢呢難不成六爺會騙老太太嗎不可能吧”
“我是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是葉家子孫,彆做太過,對大家都好”
下麵又是一陣議論。
“母親,這事怎麼辦”葉行書也糾結問道,他也覺得不可能是這孩子搞出來的。
葉老太太聽著眾人對她的妄言和指指點點,她斷定這事是這個小畜生做的,完全不考慮其他人眼見為實的事情。
主要是剛才,她沒有用多大的力,是他自己往石碑上撞的。
可是現在要她怎麼辦
石碑是真,難不成以後還真要巴結著他捧著他不成。
石碑是假,她苛待嫡孫的名聲恐怕就會傳揚出去。
老太太皺著眉頭看了旁邊的葉藍一眼,“娘娘”剛準備請她處置,就被一人打斷了。
“不如我來替老夫人處置”
眾人往聲音的方向,讓開一條路,“是國師,參見國師大人”
畢竟,張衍在越國是無人不知的存在。
“娘娘”張衍看到藍妃,微微弓了下身子算是行禮。
藍妃欣喜道,“國師怎麼來了,府中正有一事,想請國師斷定一下”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太好了。”眾人聽了這句話,終於安下了心。
“石碑呢”
“桑榆,你讓一下”
“哦”她原本蹲在葉涼臣一側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也沒有起來,依舊扶著他。
反正今日之舉,兩人關係也瞞不住了,乾脆也不想遮掩了。
張衍伸手撫摸了一下石碑上的紋路,他也不曾見過是什麼紋,這交錯神秘的樣子倒是挺像模像樣的。
這石碑上的字也並不完整,應該說並不像是人為刻寫的那樣一筆一劃,而是還有些邊角被摩擦侵蝕掉了,做舊逼真。
翻來覆去看了片刻,心已了然,若是劈開這石頭,你就會發現不過是一塊稍微堅硬一些,隨處可見的石塊。
看來真的是蠱惑人心的把戲,這一趟自己算是白來了,還以為會發現一些線索。
可是正當他抬頭,葉桑榆將葉涼臣半邊血糊糊的臉擦乾淨之後,他看到了一張臉,這張臉有種熟悉感令他瞳孔微縮。
他睜大雙眼盯著跪在地上的葉涼臣,看著他的眉眼和模樣,好像一個人,一個他尋找多年卻沒有任何消息的人。
葉涼臣眯著眼回望著他,沒有絲毫畏懼。
“國師,如何這石碑是真還是假”
老太太著急問道。
張衍並未回答,從方才的對視中看到葉涼臣的眼睛裡隱在波濤下的洶湧激流,不過幾個來回的交鋒,他已察覺了這個少年不一般。
前不久試探了那麼多人,唯有這個人與眾不同,不僅近來麵相有更改之兆,而且隱有貴氣淩人之勢。
他想試探一下眼前之人,所以伸手在葉涼臣的肩膀上一按。
立時,葉涼臣感覺到肩膀一塌,一股極大的力道壓著自己,仿佛肩骨要斷了一般。
片刻之後,張衍驚奇的發現這個孩子身體內竟然蘊含著一股神秘力量,類似內力,每次大大小小的傷勢靠著這個股力量溫養,不多久總能好起來,而且還有鞏固他身體的作用,但因為經脈未通,不得其法,而難以被人察覺。
看他的年紀,他突然想到
“多大了”
眾人不料他會問出這句話。
“十三。”葉涼臣冷靜的回答,他不知道這個人想乾什麼
但是他感覺這個人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把戲,他會說出來嗎
“何時生辰”
“不知”
“不知”
張衍皺起眉頭,看了他跪在地上的情形,以及聯想到石碑之計,便斷定這是他想出來為自己謀利脫困的手段。
此子心智非同一般啊而且他的長相,還需要細細盤問,不如
“此石碑是真的。”
張衍開了口,反正看他麵相,批文最後一句也算不得假。
葉涼臣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眾人也議論起來,國師都說是真的那大概就是真的了。
“老夫人,那以後還是好生對待這孩子吧總有出頭的日子”
“對啊若是顧著天煞孤星的命數,不如單獨辟一個院子就是了。”
族裡七姑八姨五叔六伯紛紛開了口。
老太太真是騎虎難下,真不知道如何給這些人一個交代。
“天煞孤星誰說的,若真是天煞孤星,爾等親族焉有命哉”
“啊不是嗎”眾人激動起來,“那不就更好了。”
葉涼臣激動的望著那個頭發銀白相間,麵色冷峻嚴肅之人,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張衍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摸著胡須開口道,“我欲帶他回國師府,老夫人可有異議”
葉涼臣瞳孔一縮,立刻看了葉桑榆一眼,同樣葉桑榆回望著他。
“這恐怕不妥吧”藍妃回道,畢竟是葉府的嫡孫,為何要去國師府。
“老身允了。”老太太突然開口。
“既然碑文是真,讓國師將他帶在身邊也能看顧一二,這對我們葉府是最周全的打算。”
其實老太太是懶得將他留在眼皮子底下,還要好言好語供著,她心裡如何能爽利得了,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既然國師想要,便做個人情算了。
其他族人聽到老夫人發話,也紛紛同意,畢竟國師都開口了,誰能回絕,跟了國師,這孩子是何造化,就看他自己了。
可是,葉涼臣不想離開,阿榆還在,如何能離開。
“我”他正要說話,忽然感覺到葉桑榆在背後扯了扯他的衣袖,她朝著葉涼臣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等到他被梁王收入麾下,可是眼下情景,國師應該是幫了葉涼臣的,跟了國師也不失為一樁選擇,總比依舊留在府中強多了。
即便有那石碑之言,老太太為了給族人交代,對他寬鬆許多,可是這於他來說也遠遠不夠。
他隻能暫時借助旁人之手,去接觸更多人更多事,從而站穩腳跟。
“如何你可願去國師府”張衍看他猶豫的表情,再次問道。
葉桑榆私底下伸手在他背後綁著的手心裡,寫了一個“去”字。
他聽阿榆的,葉涼臣堅定抬起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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