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其實歲數不小,滿臉胡茬,一身市井麻衫,逃荒的難民一般。
“老黃,再撐會兒,進了城回了家,就有大塊肉大碗酒了,他娘的,以前沒覺得這酒肉是啥稀罕東西,現在一想到就嘴饞得不行,每天做夢都想。”
瞧不出真實年齡的年輕男子有氣無力道。
仆人模樣的邋遢老頭子“嗬嗬”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黃牙,顯得賊憨厚賊可笑。
“笑你個大爺,老子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年輕人翻白眼道,他是真沒那個精神氣折騰了。
這主仆二人,自然就是上演劣馬黃酒六千裡,如今才堪堪歸來的徐鳳年和劍九黃兩人。
行至小攤邊上,徐鳳年實在是筋疲力儘了,聞著酒香,閉上眼睛,抽了抽鼻子,一臉陶醉,真他娘的香。
一發狠,他竟是走了進來,尋了一處空座,一屁股坐下,咬牙使出最後的氣力喊道:“小二,上酒!”
生意忙碌的店小二原本聽著聲音要附和一聲“好嘞”。
可一看主仆兩人的裝束,立即就拉下臉。
這店小二還算厚道,沒立馬趕人,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道:“我們這招牌杏花酒可要一壺二十錢,不貴,可也不便宜。”
徐鳳年喘著氣道:“沒事,自然有人來結賬,少不了你的打賞錢。”
“打賞?”店小二扯開了嗓門,一臉鄙夷。
徐鳳年隻好苦笑,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道:“這位朋友,若不嫌棄,過來拚個桌如何?”
徐鳳年把眼一看,一個腰間佩劍,一身青衫的儒生,手持酒杯,朝他招呼了一句,這人自然是陸原。
“那就多謝兄台了!”
徐鳳年也不客氣,他並不覺得有人能在這陵州城下,對他不利,雖心有疑惑,但仍是一屁股坐在了陸原身邊。
劍九黃見狀,亦是朝陸原露出標誌性的笑容,而後坐了下來。
“儒生,大約三四品修為,會些擊技。”這是劍九黃對陸原的評價。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鬆緊惕,武夫的直覺提醒他,麵前的這個青衫儒生,似乎沒那麼簡單。
兩人坐下以後,毫不客氣,一頓胡吃海喝,徐鳳年爽氣,又點了七八樣硬菜,上了三壺杏花酒。
“真是痛快,總算是活過來了!”
一飲而儘以後,徐鳳年才對陸原道:“在下徐鳳年,這位兄台,不知怎麼稱呼?”
“我姓陸,單名一個原字。”陸原接著道:“你們吃的,有點多啊!”
“有問題麼?”這點錢糧,對他徐鳳年來說,自然沒有放在眼裡。
“我帶的錢不夠。”陸原取出自己的荷包,翻出近百枚銅錢道。
徐鳳年腦子一轉,便知他們這一頓少說吃了三四百錢,陸原手上這點錢,確實不夠。
徐鳳年頗為尷尬道:“陸兄,莫若再等一會兒,我家裡的人,隨後就到。”
他這倒不是空話,以北涼王府的能耐,他剛踏入涼州地界,怕是就被發現了。
此刻,來迎接他的北涼鐵騎,怕是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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