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禦書房內,傳來了皇上的聲音。
隨著大門被推開,蘇木背著個裝飾用的藥箱,進到禦書房中,見到皇上太後都在,身旁還有保龍一族的靈靈羊陪護著。
正了正神色,朝著皇上、太後各行了一禮。
“臣蘇木,見過皇上、皇太後。”
“蘇愛卿免禮,快來給佛印看看傷勢。”皇上虛抬了抬手,而後聲音有些急切的說道。
蘇木則是來到了一旁臨時的床榻上,看著其上躺著已經麵目全非,嘴唇腫得好似兩根大臘腸,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又很快壓了下去,然後嘴唇又是上揚......
“蘇愛卿彆忍著了,想笑就笑吧。”
皇帝站在一旁開口,卻是不敢去看佛印的臉,生怕自己的天子威嚴一朝散儘。
“皇上說笑了,臣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可.....咳咳,可也是宗師高手,這點自製力......噗......還是有的。”
蘇木話還沒有說完,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似是點燃了炮仗的引線,一時間還在禦書房內的眾人,就好像是聽見了什麼極有趣的笑話一樣,再也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以及那從喉嚨之中迸發而出,宛如長江大河,裹挾著奔流入海之勢的笑聲。
饒是顧忌威嚴的皇上和皇太後二人,此刻將畢生的傷心事都想了個遍,也沒能壓住嘴角的笑意。
一時間,禦書房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隻有佛印,躺在臨時的床榻上,看著眾人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這兒還躺著病人呢!
你們笑也等他好了以後再笑啊!
“咳咳......好了,臣要開始為佛印大師醫治了。”蘇木咳了咳,正色起來,而後卻是眼睛向上看,雙手則是在佛印的大嘴唇上摸索起來。
或是按一下,或是擠一擠。
旁人見這副模樣,也是將宣泄一些的笑意,壓了下來。
而後左右顧盼。
隻有靈靈羊,這時候想著跟蘇木學一些醫術,一邊想著平生最難過的事情,一邊看著蘇木的手法。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蘇木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便多出了十數粒破碎的彈片,又以真炁化形檢查了一下佛印的口腔,確認再沒有其他的磁石碎片後,這才是將手收了回來。
接過靈靈羊遞來的托盤,將那一粒粒帶血的磁石碎片放了上去。
不同於普通的鋼鐵碎片,天外磁石的碎片,是可以阻絕內力運行的,即便是佛印事先已經長時間佩戴過磁石吊墜,對其有了一定的抗性。
可真到了細枝末節處,卻還是有些照顧的不到位。
以至於在皮肉裡留下了如此數量的磁石碎片。
將這些碎片取出後,接下來的環節就比較輕鬆了。
隻需以療傷符治愈外傷。
然而蘇木卻心血來潮,豎指為筆,真炁為墨,在佛印的大嘴唇上勾勒起來。
各書畫了一道符籙。
漸漸地,隨著符籙生效,天地元氣被轉化為最精純的生機,湧入佛印的嘴唇當中。
臃腫的臘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最終變成了一雙薄唇。
佛印臉上的那些為了保留淒慘而沒有洗刷下去的黑灰,這時候也隨著最外層的死皮脫落,露出了嬌嫩白皙的皮膚。
讓一旁每天都有注意保養的靈靈羊瞧見了,都有些羨慕。
皇上和太後這時候也都看了過來。
“佛印,感覺如何了?”皇上出聲問道。
佛印則是直接從床榻上站起身來,道:“勞皇上費心,蘇大夫醫術通神,臣的傷勢已經無礙,甚至比之未受傷之時,還要舒服。”
他一邊說,還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看那模樣不像是剛被大夫治過傷,反而是去了京城最有名的萬花樓,好好瀟灑了一次。
那張嬌作之態滿滿,讓人看見都忍不住想要一拳打過去的猥瑣表情,便是皇上瞧見了,也不壓了壓拳頭,這才傳音提醒道:“演得有點過了,表情收一收,太後還在這兒呢!”
要是讓太後覺得佛印不是什麼正經人,那可就糟了。
佛印亦是明白這一點,收斂了一些,但嘴上依舊對蘇木的醫術讚不絕口。
好在,太後並沒有在意佛印的演技,或者說,太後的演技更是浮誇。
“蘇大夫之醫術,皇兒也沒少和本宮提及,哎對了,寧王病了有一陣吧?”
“是,有幾個月了好像,京城附近有名的大夫都找了一些,江湖郎中的偏方也都用過了。”
聽到太後提及寧王的事情,皇上順勢接起了話茬。
太後聽到這話,一臉愁容:“唉,你的這位皇叔也是個苦命的人,依照太祖的遺訓,王爺非召不得入京,他這一來卻是在京城帶了一年有餘,也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個官員,都怎麼在背後說他呢。”
“你這參奏寧王的奏折也收到了不少吧?”
“是有一些,主要是華太師,以及禮部的大小一乾官員。”皇上繼續道。
太後則繼續苦著張臉:“華太師啊,那可是先皇還是太子之時,就得到重用的老人、忠臣,他既然都如此說了,想來寧王在京城待得時間也夠久的了,便讓他回去吧。”
“可皇叔他的病情......”
“太醫都請過了?”
“都去過了,甚至護龍山莊請來的天下第一莊的賽扁鵲、賽華佗為其診治,亦是束手無策。”
“他們哪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的神醫。”
太後的語氣頗為不屑,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一旁的蘇木,眼前一亮:“這不是有蘇神醫在呢嗎,我看不如勞煩蘇神醫走一趟,為寧王診治一番。”
“若是連蘇神醫都沒有辦法......唉,許是你的這位皇叔,命中有此一劫,咱們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皇上聽太後這麼一說,也覺得讓蘇木出馬,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當即下旨道:“既然如此,依朕看,擇日不如撞日,便請蘇神醫即刻啟程,前往寧王在京府邸,為其診治,此事若是辦妥,除寧王給予的謝禮,朕亦不會虧待了蘇神醫。”
蘇木早有所料,但聽到後半句話時,還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聖旨下達,寧王便是不給準備謝禮,恐怕也要咬著牙備上一份厚禮了。
當然,他相信寧王並非是什麼實實在在的蠢人。
所以這旨意的另外一層含義,便是說無論寧王送什麼禮物給他,蘇木都可以收下,權當是寧王的‘謝禮’,而非收受的賄賂。
當即,蘇木恭聲領旨:“臣蘇木,定不負吾皇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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