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客棧後院。
“咳咳咳——”
塵埃落定,金不二等人不在蘇木的庇護範圍之內,此時竟也沒有性命之憂,在一陣咳嗽過後,目光下意識地打量四周。
後院的地麵,同樣是夯實的黃土,可根據金不二過往的經驗,即便地麵是精鋼材質,此刻也要多出一個深陷的巨坑來。
但現實的情況,卻與他的預計截然相反,地麵上,僅僅隻是出現了兩個淡得不能再淡的腳印,與剛才那地動山搖的聲勢看起來,截然不符。
不過對此,金不二也隻是在心中感慨一聲那人對於力道的把控驚世駭俗,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然而,在看見腳下一塊破碎的白玉時,他臉上的平淡便消失一空了,取而代之的是瞳孔劇烈收縮。
旋即猛地轉過身去,而後便看見了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原本一人多高的白玉觀音,此刻隻剩下‘玉足’還完好無損,餘下的部分,卻是被一道金燦燦的身影,砸了個稀巴爛。
玉像的腦袋滾落在地,纖細玉指結成的法印,也幾乎碎成了粉末,再難拚湊出完整的外形。
“我殺了你!”
瞧見那揉著腦袋就要站起的身影,金不二幾乎是瞬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就要與那人拚命。
換作平常,他絕不會做出這麼作死的舉動。
畢竟白玉觀音,硬逾金鐵,此人將其撞了個稀巴爛,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重新站起,怎麼看都不是普通人。
可金不二卻管不了那麼多。
這白玉觀音是赤龍兒委托他找尋回來的,此時卻變成了一地碎塊,他該拿什麼向赤龍兒交差?
若僅是交易告吹了倒還好,問題是這白玉觀音乃是赤龍兒一部的精神信仰,往日僅僅隻是遺失,就讓三代人發了瘋地尋找。
現如今寶物被毀,他們在場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承受赤龍兒的怒火。
彆人或許還能逃跑,可他因為滅殺張員外滿門的事情,已經徹底入了大明朝廷的眼。
在前來財神客棧的路上,或者說在接下這一單生意前,他已經做好了此生不回中土的打算,畢竟有錢在哪裡都是大爺。
可現如今,白玉觀音被毀,中土回不去的同時,赤龍兒那邊估計也要將他記恨上。
錢就更不用說了。
好在,來人既然煞費苦心,將下墜的力道完美的控製在了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就證明了他本身並不是一個弑殺之人,如今又是自己不對在先。
所以在簡單的一股氣勢將對方‘困’在原地後,那一道金光燦燦的身影,便指著正前方破口大罵:“我說臭牛鼻子!你弄壞了彆人的東西知道不?”
“這麼大一尊觀音玉像,把你們的真武殿賣了你都賠不起!”
金不二這時也注意到了在這後院之中,除了這好似黃金鑄就的‘凶手’外,還有一道身影。
與那金光燦燦的武者不同,另外一人就顯得縹緲出塵得多,太極頭飾玉簪,頭頂紫金冠,一襲玄色道袍,身形挺拔,鶴發童顏,手持一柄韌性極佳的薄劍。
容貌氣質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此人帶給他們的感覺,竟是比起先前‘莫名消失’的霍休與逍遙侯都不遜分毫。
這也就意味著,這一位持劍老者,同樣是宗師後期!
什麼時候宗師後期也開始爛大街了,一天之內就能見到五個?
五毒童子心中不由腹誹起來。
霍休、逍遙侯、大歡喜女菩薩、持劍老者......儘管金光熠熠的青年渾身氣息內斂,沒有絲毫外泄,但顯然還是被識破了真實的境界。
或者說,在世俗武者的眼中,隻有宗師後期才能與宗師後期勢均力敵。
“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武當的木道人,我代淩風向你問好。”
在一陣大笑中,波剛......大歡喜女菩薩姍姍來遲,整個人‘砸’在了一旁的屋簷上,居高臨下。
聽她的語氣,貌似與木道人也是老相識了。
“嗬嗬,若非是清規戒律,老夫定要割了你這肥婆娘的豬舌頭下酒!”木道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聲音卻是沒有太多的波動。
看著大歡喜女菩薩,手中的薄劍也發出劍鳴。
然而,他一番惡語相向,大歡喜女菩薩這邊還沒有給出回應,卻聽一旁的小金人率先開口:“不對吧,我怎麼記得你喝酒啊,而且這肥婆的舌頭......虧你能動這個念頭。”
說著,金身男子還瞥了大歡喜女菩薩一眼,打了個寒顫。
“哢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聲音,從大歡喜女菩薩的掌心中傳出,定睛看去,卻是大歡喜女菩薩的手掌,抓在了屋簷上。
手勁之大,竟是將磚石瓦片全都捏成了齏粉,從手縫中漏了出去。
顯然,她雖然看起來並不在意自己的身材,可卻聽不得彆人叫她肥婆。
尤其還是同一天內,兩個人接連叫她肥婆。
木道人也就算了,好歹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宗師後期高手,另外那人算怎麼回事?
“咦?”
大歡喜女菩薩朝著金身男子的方向看去,入目的是一身流線型的肌肉,身材算不上多麼魁梧,但卻極為勻稱,再加上那張英俊的臉孔。
這一瞬間,大歡喜女菩薩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心中更是動了將此人抓回去,充當自己的第四十三任丈夫。
“喂喂喂,我說,彆用這種目光看我,很惡心的。”金身男子退後半步,可臉上的表情依舊在作怪,似乎一點也沒有將大歡喜女菩薩這所謂的宗師後期放在心上。
大歡喜女菩薩卻管不了那麼多,都說戀愛的女人最瘋狂,大歡喜女菩薩姑且算是個女人吧,自然也無可避免。
不過她還是有一些腦子的,知道這人能夠與木道人周旋一二,自己一人多半無法將其擒拿,目光便轉向了木道人的方向:“木道人,不如你我二人聯手,將此人先拿下如何?”
“我與你聯手?”木道人嗤笑一聲,語氣中的不屑絲毫不加掩蓋。
他的確不是第一次見大歡喜女菩薩,甚至距離上一次見麵的時間間隔也算不上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