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就見屋中下起了‘雪’,很快,地麵上就鋪上了一層白霜。
被徐姥姥用內力一卷,儘數落在了一個紙簍當中。
蘇櫻也見到了這一幕,眼中閃過好奇之色,下意識想要靠近了看看,這是行醫用毒之人一貫的毛病,見到自己熟知領域當中的陌生事物,就會好奇到走不動路。
俗稱見獵心喜。
不過,她終究是前來看病的,病人不願說話,大夫卻也不願浪費時間。
沈璧君這邊見姥姥已經將毒氣處理乾淨,又看蘇櫻這邊左顧右盼,輕咳兩聲,詢問道:“這位姑娘,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蘇櫻這才回過神來,朝沈璧君歉意一笑:“抱歉,實際上我沒病,隻是有些事情要請教一下大夫。”
“請教?行,那你說吧。”
沈璧君顯然很中意這兩個字,一副教書先生的模樣,挺起了規模不小的胸脯。
“睡蓮毒,大夫可曾聽說過?”蘇櫻闡明了來意,同時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學醫用藥,誰也不敢說自己走到了這一行的儘頭。
徐姥姥剛才的那一手,的確不俗。
可就拿她娘親所中的睡蓮毒來說,在多數被奉為傳世經典的醫書典籍之上都沒有記載,可以說是很冷門的一種劇毒。
如此冷門的毒,若是連聽都沒聽說過,又何談解毒?
“睡蓮毒?”
果不其然,沈璧君聽到這三個字就愣住了。
她自然知道睡蓮是什麼東西。
睡蓮,彆名子午蓮,因白天開花,晚上閉合得名,想當年她還在大明湖畔住的時候,也養過一池子的睡蓮。
可睡蓮毒是什麼東西?
一旁,徐姥姥剛處理完毒霧,就聽到蘇櫻提到了睡蓮毒三個字,瞬間就知道沈璧君要被難住了。
其實彆說是沈璧君,就算是她,對睡蓮毒這三個字都不太敏感。
隻是曾經在一本醫書殘本上,看到了隻言片語的描述。
“小丫頭,據我所知,睡蓮之毒早已失傳,你是從哪得知睡蓮毒這個名字的?”徐姥姥開口詢問,眼睛微眯起來,在蘇櫻的身上打量著。
她懷疑對方可能是彆的醫館派來鬨事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每一個行業的翹楚,都難免會遭到同行妒忌。
同街的天和醫館,現任館主陳安安沒有這個腦子,可這不代表其他醫館的人都是傻子。
就最近兩個月,醫館就至少遭受了六起栽贓陷害,或是故意刁難。
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有人給一個小乞丐喂了砒霜,然後丟到了醫館的門口。
最後要不是徐姥姥妙手回春,外加附近丐幫的四代弟子小米作證,說不定醫館還真要栽一個跟頭。
打那以後,徐姥姥就多留了個心眼。
如今,蘇櫻的舉動,同樣惹來了她的懷疑。
“從我娘那裡。”蘇櫻有些得意:“睡蓮毒正是我娘搜集古方,最終重新調配出來的,不過她也因此中了睡蓮之毒。”
說到最後,蘇櫻臉上的神情也黯淡了一些。
聽到這話,徐姥姥眸中閃過一絲意外,繼續打量著眼前的姑娘,沈璧君則好奇開口:“姥姥,究竟什麼是睡蓮毒啊?”
“也不怪你不知道,這睡蓮之毒,是古時候一種很冷門的毒方,據我所知,在三百年前就已經失傳,此毒並不致命,不過中毒者,每天要睡十一個時辰,據記載是無藥可解。”
徐姥姥回過神來,也沒有隱瞞,將自己了解到的內容,儘數說了出來。
“隻是暫時無藥可解!”蘇櫻反駁了一句,不過聽到徐姥姥都這麼說,她也不禁有些失望。
連一家醫館的大夫都這麼說了,那對方能夠解毒的可能也就微乎其微了。
“那蘇大哥的療傷符呢?”沈璧君有些好奇問道。
療傷符雖然不專為解毒研發,可卻具備極強的解毒效果,反正就沈璧君所知,無論是鶴頂紅,還是金蠶蠱毒,亦或是劇毒落雁沙,都能輕易化解。
“這......我也不知。”
徐姥姥搖搖頭,換做其他的藥物,她至少能夠通過藥理分析,最終判斷可行性,但療傷符,她完全搞不清楚原理,自然也就不能保證。
可蘇櫻聽到療傷符,卻是一陣疑惑:“什麼療傷符?”
沈璧君也看出了蘇櫻是個外地人,療傷符這種東西,每個月就十張,基本上都是京城人內部消化掉了,外人很少有知道的。
當即就解釋了起來,並將療傷符過往的‘戰績’說了一遍。
蘇櫻聽到後,心中也升起了一絲希望。
不過和徐姥姥一樣,她對於療傷符能否化解睡蓮毒,也不抱有絕對的信心,但蘇櫻總歸還是想要嘗試一番,便想要買一張回去試試。
可這一次,徐姥姥卻給出了肯定的拒絕答複。
這讓蘇櫻疑惑不解。
“徐前輩,沈姑娘,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實不相瞞......”徐姥姥也隻能將療傷符每月隻能售賣十張的規矩說了一遍,規矩是蘇木定下來的,徐姥姥也不好破壞。
“不過蘇姑娘你放心,這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等下個月初一,療傷符老身給你留一張,這樣也不算壞了規矩。”
雖然有了徐姥姥的保證,可蘇櫻卻不想再拖下去。
儘管她娘已經睡了很久,也不差這一天兩天,可為人子女,若是能夠為母親治病解毒,絕對是一天都不想耽擱。
不死心的蘇櫻也就商量了起來:“婆婆,您看這樣行不行......”
蘇櫻提議很簡單,無非就是加入醫館,但不要工錢,隻求一張療傷符,這樣就不算買,自然也就沒有壞規矩。
不過她這話才剛一開口,就從沈璧君的眼中看出了懷疑。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兩人才第一次見麵,雖然她這邊提出了睡蓮毒,讓沈璧君栽了個跟頭,可這畢竟是冷門的東西,充其量隻能說明蘇櫻的涉獵範圍比較野。
無法證明對方的醫術水平到底如何。
若是醫壞了病人,折損了醫館的名望該怎麼辦?
此外就是蘇櫻太過年輕了,年輕的大夫,往往都要遭受不小的質疑。
“這樣吧,咱們打一個賭如何?”蘇櫻想了想,提議道:“我剛才聽這位大哥請你們驗毒,恰好我跟我娘學得也是以毒攻毒的手段,不如就以驗毒作比,我若贏了,就按我所說,加入醫館,換取一張療傷符,我若是輸了,條件任你們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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