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老婦人。
這個故事好像有些耳熟啊。
貌似剛剛在殿上的時候......
“臣也不怕皇上還有眾位大臣笑話,臣素來膽子比較小,被那老虎一追,嚇得腿都軟了,但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又跑了起來,當然,也可能是老虎玩弄獵物的心態,我不知道眾位大人有沒有見過老貓抓耗子,這老貓啊,抓到耗子之後,他不會直接吃掉,而是會不斷重複抓放的過程......”
“齊大學士,還請你挑簡練的說。”
一位官員跪得有些忍耐不住了,哪還願意聽齊大學士這番廢話。
齊大學士見他的模樣,卻是心裡一番偷笑,嘴上卻連連抱歉:“這酒喝多了,思緒也容易亂飄,諸位,還請多見諒。”
“咱們繼續說......或許是老虎也有戲弄獵物的習性,還真讓我逃了一段距離,最終,來到了一棵大樹前麵,也不知道哪來的能耐,還真讓我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我不知道眾位大人有沒有聽過書上的一則故事,說老虎是貓的徒弟,貓教了它無數本領,唯獨沒有教它爬樹......尚書大人,息怒,息怒,我這就回歸正題。”
“老虎因為沒辦法上樹來,他就隻能兩條後腿直立而起,兩隻爪子呢,就拍打起了樹乾,震啊,震得我全身都發麻,但下麵就是虎口......我說的可不是手上的那個虎口,而是真真切切的老虎口。”
“我就在心裡告訴自己,再不舒服,再堅持不住,也不能鬆手,掉下去可就沒命了。”
“但我真堅持不住,怎麼辦啊,誒,有了,分散注意力......我就找點東西來看,讓自己忘記疲憊。”
“還彆說,我真就發現了點東西,就見半空中,一道霞光飛過,其上是一個穿著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見到這老和尚,我就知道他不簡單,就趕忙開始求救了。”
“我說:大師慈悲,還請救救我,助我從虎口脫險。”
“那大師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向西而去。”
“又過了十幾個呼吸吧,我又有些堅持不住了,但又在天空中見到一個老和尚,這次的老和尚,身形枯瘦,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但總歸是能在天上飛的。”
“我見到他,就又開口求救了,我說:大師大師,救救我,等我脫困以後,定然為您打造金身,日夜供奉。”
“還彆說,這次那大師還真停下一瞬,但很快又衝我搖搖頭,說:老衲還急著去靈山受封,這樣吧,你等我成了佛,就回來救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也飛走了。”
“我絕望了,實在是我當真沒了力氣,眼看著就要一點點從樹上滑落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道長虹,從天邊掠過,是一尊白衣大士,這次,沒等我開口,他就自己停了下來。”
“他先是甩了甩手,淨瓶當中便飄了一條楊柳枝出來,化作一根樹杈,讓我能夠稍作休息。”
“我喘了幾口氣,就求著這位白衣大士,我說:您送佛送到西,乾脆將這老虎點化,助我脫困,待來日,我定當為尊者打一尊金身。”
“那白衣身影說的話,卻和之前那苦大仇深的和尚一樣,他說自己還急著去靈山受封,不能耽擱,但等他從靈山回來,一定助我脫困。”
“說完,他也走了。”
“走了也就走了吧,至少這位還給我留了個樹杈,我也不那麼累了......”
我們累啊!
你個狗娘養的,故意在這磨磨唧唧是吧?
最先一批跪在地上的大臣們,已然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個個的,恨不得把齊大學士這張嘴給撕了。
再看齊大學士,如今正繪聲繪色地表演著,隻見他拿了一條凳子充當樹杈,自己坐了上去。
而後在那軋悠,真不知道他是耍酒瘋,還是故意惡心他們。
“大約過去了一刻多鐘吧,老虎也乏了,就趴在下麵,我也困了,就趴在樹杈上。”
“終於,天邊又是一道彩霞。”
“那位白衣大士回來了,他點化了老虎,又將我從樹上救下......”
聽到這,饒是左都禦史也鬆了口氣。
甭管齊大學士是不是裝瘋賣傻,至少故事結束了。
皇上也總算沒了理由拖延時間,他們也就不用再跪下去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齊大學士的故事,竟然又說了下去:“為了表示謝意,我帶著這位白衣大士回了家,親自下廚做了一些齋飯招待他。”
“在飯桌上,我恭喜他成了佛。”
“可白衣大士卻搖頭說自己拒絕了佛祖,沒有收到冊封。”
“各位大人,我這個人你們知道,平日裡最笨,雖然讀的書比較多,但是嘴皮子一般,講故事就絮絮叨叨的,就更不用說講道理了。”
“但在夢裡,許是孔聖人發力了。”
“我就跟那位白衣大士說,佛不佛,不是看彆人怎麼說,而是自己怎麼做。”
“您雖然沒有成佛,卻踐行了慈悲。”
“不像有些人,嘴上道貌岸然,實際上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不知道有多少蠅營狗苟......諸位大人,你們可彆放在心上啊,我不是在說你們,而是夢裡遇見的那苦大仇深的和尚,說他呢。”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指桑罵槐呢。
正三品以下跪著的官員,全都紅溫了。
正三品以上,該說不說,人家的素養的確是高,也的確能夠托付大事。
兵書上有雲: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為上將軍。
說得就是這樣的人。
毅然決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齊大學士也無奈了,看向皇上,聳了聳肩。
歸根結底,他是個正經的讀書人,能做的充其量也就是拖拖時間,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這些人軟硬不吃。
皇上也明白了,歎了口氣,準備先含糊其辭,糊弄過去再說。
可就在這時,天空忽然一道激雷炸響。
雲層堆疊,本暗沉無比的天空,忽地變得明亮起來。
跪著逼宮的大臣們,本就有些精力衰竭,如今被嚇了一跳,不少人都倒了下去。
可剩下的那些人,卻麵露喜色。
還真是老天爺都幫忙。
地震剛剛過去,又是兩道驚雷,讓他們可以繼續借題發揮。
然而,當他們看向皇上,卻發現對方的表情透露著古怪。
非但沒有擔憂之色,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抬頭仰望著天空。
什麼鬼?
他們也順著皇上的目光看去,便見天空好似一張幕布,兩道人影投映在上麵,其麵容清晰,似與真人一般無二。
其中一人,身穿錦袍,麵容妖冶,儼然就是安府的財神爺安世耿。
旁的不說,在場跪著的這些大臣裡麵,就有不少人和安世耿交好。
另外一人則讓他們有些陌生,是一個青衣儒衫打扮的中年儒士,手中一把白紙扇。
二人相談甚歡,其言語,卻讓人聽了以後,麵容一肅。
赫然是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待我蒙元鐵騎南下,入主中原,安少爺居功至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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