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看似有些對溫小六的輕視,但柳姨娘卻覺得這樣最好不過。
以溫小六這樣的出身,如真進了那高門大戶,也必然不會是個正室太太,隻可能如她一般做個姨娘。
而姨娘的日子,又豈是那般好過的。
如是得寵還能好過些,可男人的寵愛能經得住多長的歲月考驗呢
終歸還不是要仰人鼻息,生活在正室太太的把持之下。
而又有幾個正室太太,會真心實意的對自己丈夫的姨娘小妾和顏悅色呢。
柳姨娘對溫小六的要求,無非就是希望將來,她的夫家是個平凡人家,她能在家做個當家娘子,不必看他人臉色過活。
但這些是她的希望。
而生活會讓你所希望的事情事事成真嗎不會的。
所以她隻能在能力範圍之內,儘量將溫小六教育的更加優秀一些。
這樣的優秀或許並不是對於現在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而是隻對於溫小六來說。
這個時代的女子,她們需要依仗父親,哥哥,丈夫,卻很少會有依仗自身的。
雖然時代限製了女子的步伐,但柳姨娘不希望溫小六變成如同這些被壓抑了天性的女子那般,終日束縛在閨閣之中的那一方小院。
坐進椅子裡,思緒悠悠,想了些許,最終都化為一聲淡淡的歎息。
“回房吧。”
“是。”身後的春月上前答應。
她們姨娘慣有午睡的習慣,這會子時間已經是比往常要晚了些許。
舒家。
舒暮雪回到家之後,先去給母親請安。
寬闊的院子,絡繹不絕來往的仆人,與溫小六那方小院形成鮮明對比。
舒暮雪走到一間門口掛著珠簾的房間,不待身後的丫鬟上前,急性子的撩開了簾子跑進去。
那簾子因為這動作,交雜在一起,發出細微的清脆聲。
細看卻能發現這些珠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湊近了才知道,原來這珠簾,卻是用真的珍珠串聯而成。
個頭均勻,光澤細膩,儘管大小不過孩童的指甲蓋般,這樣大小相同,且數量不少的珍珠,卻也難見。
屋內的黃花梨雕花扶手椅上,坐著一位氣質溫婉,姿容絕麗的女子。
手中正看著賬本的模樣,身後站著一位年約五十的嬤嬤,及一位俏麗可人的十七八歲丫鬟。
丫鬟乖巧的站著,嬤嬤卻不時在跟女子說著話。
似乎在討論有關賬本的問題。
舒暮雪卻是不管這些,進屋之後,一把撲進女子的懷中,撒嬌道“娘親,您的乖乖回來啦。”
女子抬眸看一眼身後跟著進來的兩個丫鬟,眼神有些不悅。
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
“是。”緊繃著身體福了身回答。
“乖乖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是不是又在學堂淘氣了”女子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卻聽不出來有多責怪的語氣。
“娘親您都不知道,今日是那溫玥不講理在先的,誰知她就知道裝可憐告狀,然後我跟軟軟就被夫子給罰了。”舒暮雪忿忿不平的說,說到後麵語氣慢慢低了下去。
“怎麼軟軟也被罰了”女子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跟她的四叔的那個庶女關係最好,雖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卻也不喜歡她們倆總一起受罰。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雖不了解那位庶妹,但從女兒的隻言片語中也能了解到,那個小姑娘很聰慧,她的姨娘似乎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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