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姑娘,當真不愧是江南第一花魁,這般風姿絕色,真是叫我等大開眼界啊”感歎的聲音響起。
應和聲接連而起。
總算讓鳳鸞的虛榮心得到了一絲滿足。
方才的那些不滿,此時自然也消退許多。
音樂聲響起,鳳鸞則隨著樂聲開始舞動身姿。
到底不算浪得虛名。
她的身體雖算不得有力度,卻勝在柔軟。
跳起來時,柔媚多情的樣子,配著那一襲衣衫,讓那些看慣了自己家中舞蹈的書生,也不由咋舌驚歎。
半截腰肢外露,不盈一握,扭動時仿若水蛇一般。
細膩柔滑的白皙皮膚,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握住把玩一番。
鈴鐺的聲音隨著腰肢扭動而發出脆響,與樂聲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讓這支獨舞變得更加引人沉醉。
這裡,絲竹聲聲入耳,舞姿曼曼入目,船頭處,卻絲毫未曾被影響。
春劍帶著謝金科到了船頭,便悄無聲息的站遠了些。
順帶也讓角落裡伺候著的丫鬟們退了出去。
“碧綠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岸邊的柳樹如今已是枝繁葉茂,此時用此詩句,好像有些不恰當了。”謝金科的視線落在江邊柳樹垂落在水中的倒影,緩緩道。
二人隔著一米的距離,此時水麵平靜,偶有微風吹過,蕩起細小水紋。
旁邊有路過的船隻上,傳來鼓樂之聲,比之他們船艙裡的聲音要響亮不少。
對二人卻好似沒有絲毫影響。
謝金科的聲音並不大,甚至有些低,但溫小六卻聽的一清二楚。
“嗯,二月的詩,自然已經不適合現在。”扶著被太陽曬的有些灼燙的欄杆,輕聲道。
“隻是不知這後麵兩句卻是什麼”謝金科看向溫小六問道。
溫小六卻沒說話。
這兩句不過是姨娘多年前曾突然說起,她一直記在心中,又哪裡知道這後麵兩句該是什麼。
謝金科不再問,抬頭看向柳枝搖擺的弧度變大,緩緩道,“風,好像大了些。”
溫小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柳枝柔軟,此時被風吹過,搖晃出好似方才那舞者舞動時一般的身姿。
優雅漂亮。
卻比不上姨娘當年教她舞蹈時的模樣。
“金科哥哥,你說人心為何總是不知足呢”溫小六的語氣複雜難辨,謝金科轉頭看她。
溫小六逐漸長開,稚嫩的臉風華漸現。
不過側臉,也有一種讓他想要緊抓不放的美。
隻是那雙眼中逐漸迷茫的情緒,卻讓他心疼。
礙於禮法,他不能近前安慰,便隻能以隻言片語聊以寬慰。
“因為癡念、妄念太多。佛語有言,人有二十難貧窮布施難。豪貴學道難。棄命必死難。得睹佛經難。生值佛世難。忍色忍欲難。見好不求難。被辱不嗔難。有勢不臨難。觸事無心難。廣學博究難。除滅我慢難。不輕未學難。心行平等難。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見性學道難。隨化度人難。睹境不動難。善解方便難。”
“而知足也是有前提的。”
“若有些東西,放在自己眼前,就算本不屬於自己,卻還是忍不住心生意動,畢竟想要得到太過容易。”
“有時,在麵臨許多艱難抉擇時,大多數人自然都是希望能夠選擇好的那一麵,可現實總是殘酷的,從而又會衍生出另外一種不知足。”
謝金科很少一次性說這麼長一段話,他的聲音本就潤雅磁性,不疾不徐的語調,讓人忍不住心生平靜。
就像是姨娘小時候哄她睡覺一般。
讓她內心的躁動不安能夠平靜下來。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