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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禦史大人覺得此事有傷風化,不宜開辦,那我便以此來與那位禦史大人辯論一番,看看這女子書院到底該開還是不該開。”
“若禦史大人贏了我,那我便至此放棄開設書院,但若他輸了,那這書院,便是我開遍大江南北,他也不能再有二話。”溫小六微微笑道。
她說此話時,臉上帶著一股往常難以看到的自信,仿若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勝利,也看見了那位禦史大人失敗後的挫敗。
謝金科有些失神,半響都未曾回話。
直到溫小六覺得有些奇怪時,視線看了過來,這才故作無事的收回視線,隻是細看卻能發錢他耳朵根微紅的模樣。
好在因要歇息了,束起的長發散了下來,將耳朵給擋住了。
“既娘子有此豪言,那作為夫君的我,自然鞍前馬後,無有不從。”謝金科放下手中的書,吹滅了蠟燭,放下床邊的紗簾,拉著溫小六躺下。
謝金科辦事的速度很快,溫小六說完之後第二日下午,那帖子便送到了禦史大人的府上。
看著手中蒼勁有力的字跡,以及不自量力的內容,徐大人哼笑一聲,啪的一聲將帖子合上,接著自己磨墨給謝金科寫了一份應戰的回帖。
而此時謝金科卻被傳召至了勤政殿。
送到禦史大人府上的帖子,此時已經被人抄下內容送到了皇上的手中。
看著帖子上的“豪言壯語”,皇上此時倒不知該說小六那丫頭是聰明還是糊塗了。
這賭注,便是將他這個當今皇上,都給算了進去。
“你就不擔心小六那丫頭會輸”皇上看著底下很是平靜站著的謝金科問。
“不擔心,她不會輸。”謝金科搖頭道。
皇上有些驚訝的揚起左側的眉頭,“哦徐禦史的本事,你應該很清楚才是,難不成你覺得在與人辯論這方麵,小六那丫頭能贏過他”
“為何贏不過”謝金科笑了笑道。
他臉上那自信的模樣,讓皇上愣了一下,身體突然後仰,靠在了椅背上,看著謝金科的眼神有些複雜難辨。
“若福昌縣主真能贏了朕的禦史大夫,那朕倒要重新審視她了。”皇上突然將稱呼換了,看著謝金科,臉上的笑收了幾分。
“辯論就定在了七日後的青龍寺,皇上若是近日得閒,倒是可以去青龍寺走一走,微臣的師父這幾日正愁無人陪他下棋。”
皇上聞言失笑,“你倒是給朕安排的明明白白。”
“微臣不敢,皇上事務繁忙,微臣也不過隨口一提罷了。”謝金科垂頭道。
“行了,這事兒朕知道了,若那日得閒,便去與你師父下兩局棋,你也不必將此事告知其他人。”這其他人的意思,分明指的是溫小六。
“微臣遵命。”
回完話之後,謝金科便出了宮門。
到了宮門口,卻難得見到本該回府或是與人喝酒去了的溫子明,卻站在謝府的馬車跟前,來回走動,似在等他。
“六哥。”
“金科,小六是怎麼回事,我今日剛去翰林院,就聽到有同僚在說什麼女子書院一事。因為此事你知不知我在翰林院中被人冷嘲熱諷,暗地排斥”溫子明見到謝金科便怒火衝衝的道。
“自我入了翰林院以來,便從未被如此冷遇過原本我還以為是我做了什麼有損他人之事,誰知卻是小六那邊在亂來”
“你今日回去之後便轉告她,讓她不要再做這種有損家族利益之事了,不然到時鬨到祖父那裡去,如今祖父身子不好,若是祖父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大家都不會好過。”溫子明語帶威脅。
謝金科聽完,麵色不變的笑了笑,“讓六哥如此大動肝火,是我與軟兒的不是,金科在這裡先給六哥陪不是。不過此事如今連聖上都已經知曉,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不過給六哥帶去的煩惱,我與軟兒也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六哥不必擔心。”
“對了,父親昨日回來了,不知六哥可有去看過父親若還沒有,不如今日與我們夫妻一同回大伯那邊”謝金科突然提起溫綸,讓溫子明愣了一下。
他確實還未去看過父親,且昨日回到府上時,已經夜深,又喝了不少酒,下來來報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完就睡下了。
今日早晨醒來想起此事,因要上衙,自然不好去溫府,誰知進了翰林院又遭好一番冷遇,下衙之後更是無人再叫他一起出去吃酒聚餐。
他心中忿忿之下,哪裡還記得溫綸之事。
去戶部問了謝金科的行蹤之後便在宮門外等著。
越等火氣越大,就差指著謝金科的鼻子罵了。
此時聽到他提起溫綸,不知怎的有些心虛起來,先前那些火氣也沒了。
“嗯,那就一起去吧,你也不用回府了,直接派人傳話讓小六自己去大伯那邊便是。”溫子明說著便要上謝金科的馬車。
隻是謝金科卻拱了拱手,臉上有些抱歉的模樣,“六哥,真是抱歉,金科答應今日下衙之後便回府與軟兒一同去大伯府上了,不好做個食言之人。六哥若是著急的話不若先行去大伯府上,金科接到軟兒之後必定立馬趕過去。”
溫子明沒想到他這般固執,皺了皺眉,想到自己本來就心虛此事,若有他們二人在,怕是還分散些大家的注意力,若自己獨自過去,怕是大伯和父親他們都會訓斥他一番。
“既然如此,那我便與你們一起吧,正好關於女子書院一事,我也要與小六說道說道。”溫子明跟著不再多說,直接上了馬車。
謝金科見狀,笑了笑,便跟在身後也上去了。
到了謝府,溫小六看著馬車上的溫子明,乖巧的施禮,誰知溫子明卻是沒什麼好臉色,便開始問起關於女學一事了。
“這女子書院一旦開辦起來,你知不知道後果是什麼”溫子明問溫小六。
“知道呀,”溫小六拉著小珠的手笑著點點頭,“知書達理,明辨是非,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這不正是大家所希望的嗎”
溫子明一噎,“女子自是該知書達理明辨是非,可也沒人要求你非得去書院才能學會這些啊”
“去書院與在家中學習又有什麼區彆呢畢竟書院本身便是不對男子開放的,若說拋頭露麵也不符合,她們不過是去學習知識罷了,孔聖人曾言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且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無一例外都是在要求人去學習知識。女子書院既能教授那些沒有機會學習的女子知識,此事又正與孔聖人的思想相契合,何樂而不為呢。”
溫子明明顯沒料到溫小六會用孔聖人的話來堵自己的嘴。
也從不知自己這位妹妹,倒是讀的書不少。
“孔聖人說這些話時,也不是以女子來要求的,再者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便是去了女子書院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考取科舉,去朝中做官不成不過是浪費時間,還平白遭人非議罷了。”溫子明說話間有些嘲諷的味道。
溫小六有些不喜的皺了皺眉,她倒沒想到自己這六哥現如今變得這般死板了。
“若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六哥可願意自己的妻子是個目不識丁的人呢”溫小六笑了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