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六從看這封信時,與冉輕的那封信時的情緒是不一樣的。
曹姑娘文筆好,一封書信雖不過微末小事,可偏偏寫來卻讓人覺得深入其中,想要一直讀下去,也並不覺得膩煩。
便是謝金科看了這書信,也不得不讚歎兩句曹姑娘如此文筆,倒是可以去做個書吏了。
溫小六卻並不如此想。
意猶未儘的看完之後,眼珠一轉,心內便有了個想法。
這想法不由又想到了她日後的書院裡是否也可以用到。
忙拿了羽毛筆,將心內的想法寫了下來。
順便打算將給她們二人的回信也一並寫了。
“今日時辰晚了,這書信一時半刻也寫不完,不若明日整理好思緒再寫”謝金科勸道,“再者,不是還有小珠的信未曾給她等明日你們姐妹二人一起寫這信,不是更好”
溫小六想了想,覺得倒也是。
現下她雖天馬行空,亂七八糟想了不少想寫的東西,但條理卻還未曾理順,便等明日再寫也是一樣的。
說完便拿著給小珠的書信,準備往她的院子去。
隻是走了兩步,卻突然想起先前小珠做好的花束來,忙又重新進屋,伸手拿了過來,遞給謝金科,“喏,小珠給你做的,好看吧”
謝金科伸手接過來,笑了笑,“嗯,好看。”
二人相視一笑,便一道往小珠的院子裡走去。
工部造辦處。
那二人下午從酒樓出來,便準備從造辦處拿了自己的工具箱,再回家中開始繪畫圖紙。
隻是剛到衙門,便被人圍住了。
準確來說,是那年輕些的被圍住了,年長的卻是無人敢攔的。
“小嚴,我聽說福昌縣主長相絕色,你今日見了,可果真是如此”幾個年輕些的男子,將那二十來歲的男子圍住,笑的有些猥瑣的問道。
那小嚴見他們居然問起縣主的容貌來,不由紅了臉,也不知是先前喝下的酒,此時才後勁發作,還是生氣漲紅的,“縣主乃良家婦人,怎好隨意談論她的容貌,這豈是讀書人所為”
“行了你,咱們這造辦處就是個底層做工的,什麼讀書人你以為你讀了幾年書,是個舉人就了不得了咱們這裡,進士都不一定能出頭,你一個舉人還來充什麼讀書人的譜兒”那人見小嚴不識抬舉,不由啐了一口道。
“不管是舉人還是進士,隻要是讀了聖賢書的,那便都是讀書人,自然該守讀書人的禮,又怎能因為在此做工,便做些有違禮數之事”小嚴漲紅的臉愈發紅了,繃著聲音辯解道。
“呦,說你兩句你還不高興了怎麼著,現在大人將你派到縣主那邊,你就以為你傍上高枝,翅膀硬了,可以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了是吧”那人說著還推了一下小嚴。
旁邊跟著的幾人明顯也是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那小嚴來這造辦處沒多長時日,不然也不會是他被派去給那位大師傅幫忙了。
“你們乾什麼事情都做完了嗎圍在這裡難不成不想乾了”那大師傅不知何時過來了,見到被圍著的小嚴,喝道。
他在這造辦處幾十年,資料雖不算是最老的,但因能力強,這造辦處除了上頭管理的大人以外,平日裡便是這位師傅最大,所以大家看見他過來,不由一哄而散。
“白師傅。”
“嗯,你的東西都拿好了嗎”白師傅看他空空如也的手,問了一句。
“我的東西,我沒找到”
白師傅聞言便知定然是那些人弄出來的幺蛾子。
“走吧,我帶你去重新領取一套。”
“是。”
造辦處這欺負新人的規矩,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傳下來的,不管是來了什麼樣的新人,那些老人都會刁難一番。
隻有等到新人半年或是一年後,又有了新的人進來,他們成為了所謂的老人,這才會免去這份“待遇”,而由新進來的人開始遭受。
隻是這樣的情況也有例外。
比如若是你家世顯赫,來了這造辦處,那自然是被人奉承巴結的對象,誰還敢對你吆五喝六的。
但這裡不過是個造辦處,家世顯赫之人,又有誰會願意來此地做工
雖說士農工商,這工好歹比商好一些,可也不過是個下等的行業罷了。
也隻有小嚴這種家世不怎麼樣,考中舉人之後,進士艱難,家中又並不富裕,這才會選擇這樣被人看作下等的行業。
“白師傅,謝謝。”領到東西之後,小嚴低聲道。
“不用跟我道謝,你還算幸運,剛進來就被指派去了縣主那邊做事,不用在這邊吃什麼苦。今日之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縣主那邊做好了之後,說不得便真的是你的出頭之日。”
“嗯,我會好好做的。”
白師傅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多說。
兩人拿好東西,便直接往白師傅的府上去了。
白家住的位置在鬨市區,房子雖然不大,但勝在位置還不錯。
且在巷子裡頭,鬨中取靜,是個好住處。
“你來這造辦處時日不長,想必接觸建造也並不長。今日縣主的話,讓咱們分組或是各做各的,你便與我一組,一起畫這圖紙吧。”
“是,多謝白師傅教導。”
“好了,這些話就不用說了,你先說說今日看完那地方之後有何想法吧。”說完之後,二人便開始討論這書院該如何建造才最合適。
而另一邊,同樣從酒樓離開的兩位,卻是商討一番之後,決定各回各家,各做各的圖紙。
“我知你心內想法要比我多些,所以我們二人便不必組成一組,倒免得產生分歧來了。”
“先生所言也正是韓某所想。隻是韓某心內想法雖多,卻在建造一事上遠不如您有經驗,若是這兩日有何需要請教的,還望您能不吝賜教。”韓先生拱手道。
“嗯,都是謝家的人,且也是為了少奶奶做事,你若有什麼疑問需要問的,儘管來我府上便是。”那人笑著道。
二人這倒是一派和諧模樣。
韓先生回了府上之後,便開始將心中早已構想好的大致圖稿畫了出來,又開始找建造方麵的資料。
他讀過的書甚多,不拘建造類的或是其他論語、中庸類的,所以在某些想法上,倒比起另外幾位要更加會取巧些。
而那位年長些的師傅,因喝了些酒,有了些許醉意,回到家卻是倒頭就睡下了。
鼾聲震天,便是下人怎麼喊都喊不醒。
家裡的下人便也就不再多管了,隻任由他睡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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