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管理書院的,這些東西學就是了。”
“就像你如今定然已經開始學著管理中饋事務了。這管理書院與管理內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無非就是將你手下的人管理好,讓他們能夠各司其職,保證書院或是整個府邸的正常運作,這便夠了。”
隻是溫小六說的雖簡單,但做一個高位管理者,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自己雖心知肚明,卻不想讓舒暮雪一開始便知難而退。
“真的嗎隻要管理好手下人就夠了”
“小六說的不錯,作為幕後之人,自然不用親力親為,唯一要做的便是學會禦下。”旁邊的謝大太太笑著開口道。
“既然這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試一試了”舒暮雪滿心以為禦下便與她平時管理院子裡的奴仆丫鬟們差不多,躍躍欲試的道。
“你真的對管理書院有興趣嗎”溫小六問道。
“嗯,”舒暮雪重重的點頭,“不過其實也不算是對管理書院有興趣,而是覺得剛才小姨你被人追捧著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激動,好像人就應該像那樣活著一般。”
“你長大了。”溫小六拍了拍舒暮雪的後腦勺感歎道。
舒暮雪“”
“我雖然叫你小姨,但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比你大幾個月”
溫小六不與她在年齡的問題上過多計較,轉了話題道,“今日的飯菜做的如何”
“還不錯,就是味道重了些。”
“李姑娘你們呢,也是如此覺得”溫小六問。
“比起平日裡的膳食,味道確實要重些,但今日的主角兒不是我們,喜好自然也不必迎著我們的口味來。倒也還算能入口。”李姑娘擦了擦唇角道。
“那就好。”
謝大太太看了一眼溫小六,見她笑眯眯的樣子,似乎挺滿意的,也不知在滿意什麼。
“快些吃菜吧,不然一會都要涼了。這味道重些的菜,若是涼了便有些腥,還是趕緊趁熱吃一些,正好你自己也嘗一嘗這菜的味道如何。”謝大太太說著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溫小六的碗中。
油汪汪的紅燒肉,帶著彈潤,筷子輕輕一戳,肉便軟爛開來,深棕色的外觀,色澤油亮,不由讓人食欲大開。
隻是這若是在冬日裡,或許溫小六還能吃得下。
但夏日炎熱,且今日更是熱的人難受,一身的汗,不停的往下流著,那油汪汪的紅燒肉,便沒了往日的誘惑了。
端起桌上的酸梅湯,喝了一口,覺得舒服了些,這才開始吃起菜來。
工人們今日雖不用上工了,但溫小六因怕酒醉出事,便也未曾給他們準備酒,這一頓飯便結束的快。
等人都離開之後,他們一行人也回了內城謝府。
“我去一趟溫府,你要跟著去嗎”到了府門前之後,謝金科沒有下車,而是問溫小六道。
“去溫府做什麼”
“良哥兒的事再拖下去,怕是要怨念頗深了。”謝金科道。
“你不說我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既然要去大伯那邊,那我也跟著去看看祖父吧。”說著進府先換了身衣裳,又讓人準備了禮品,這才往溫府去。
兩人先去拜見了老太爺,這才一個去了大太太的院子,一個在前廳等著溫子元。
“你們小兩口怎麼這會來了我聽說小六的書院不是今日上梁嗎”溫子元坐下之後便問道。
“嗯,結束之後正好想過來看看祖父,順便有些事要與兄長談一談,便過來了。”謝金科溫潤道。
“什麼事”
“是關於良哥兒的。”
溫子元一聽,眉頭便皺了起來,“是不是那日他跟著四叔偷溜去青龍寺,讓你來當說客了”
“那個臭小子,讓他讀個書便好似要了他的性命一般,找了祖父祖母還不夠,居然還去麻煩你,我看他真是皮癢了。”溫子元說的咬牙切齒,分明是被溫懷良氣的夠嗆。
“大哥不必生氣,金科此番過來,也算不上是做說客,隻是大哥可曾想過,既然良哥兒這般不願意在讀書一事上用功,這強扭的瓜,可能結出味甜的果子來”
“金科這話是何意”溫子元不明白謝金科怎麼會將他兒子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這樣一個人,平日裡看著雲淡風輕,溫文爾雅,實際對他們家裡的人算不上多親近。
至於過多過問家中之事,更是不曾有過。
又怎會突然想著幫良哥兒做說客來了
“隻是見良哥兒如此厭煩讀書,卻偏偏大哥又望子成龍,希望他能與家中其他人一般,走大家走過的路。那日與良哥兒說起讀書,他便好像讀書乃洪水猛獸一般,隻想逃離。”
“此事長久下去,怕是會適得其反,讓良哥兒越發不願意讀書了。”
“金科雖同為讀書之人,卻也不是迂腐的書呆子,認為人這一輩子的出路便隻有讀書一條。”
“所以那日便一時衝動之下與良哥兒打了個賭,答應他若是他能將我所出的鄉試試題全部答對,那我便會想辦法讓他不再這般每日隻有讀書的時間,而做不了其他事情了。”謝金科沒有隱瞞溫子元什麼,直接將大部分實情都托盤而出。
“那不知哪個臭小子試題做的如何”溫子元問。
“試題我今日正巧帶過來了,不如大哥看一看。”說著便從袖中將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遞給溫子元。
紙張上一共不過五個試題,但每一題的題目都略有些深奧,便是他看著都有些吃力,更不用說在段時間內回答出來了。
隻是當他看到解題的答案時,卻微微被驚到了,“這不會是那小子為了脫身,所以找金科你來幫他答的吧”
溫子元有些難以想象這些東西是自己兒子寫出來的。
“大哥,我的人品,難道您還不了解嗎”
隻一句話,溫子元便再沒了多餘的話。
“雖然如此,但馬上就要秋闈了,若是再不加緊,怕是現下能做的出來,到時也會失敗。”
“失敗了不是更好嗎”謝金科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溫子元微愣,“你猜到我想做什麼了”
“大概有些了解,雛鷹若想展翅,必定要經受非人的痛苦。”
“沒錯,良哥兒那個孩子,人生太過順風順水了,若是不讓他吃些苦頭,我怕他日後也還是像如今這般天真。”
謝金科雖然猜到了溫子元的用意,但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何溫子元要這般去做。
溫懷良的家庭背景,是他天生的優勢,便是順風順水了一些,有家族的護佑,隻要不出什麼大差錯,自然也能安穩度過所有的春夏秋冬。
但他現在似乎並不想讓溫懷良再這般溫吞下去。
就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謝金科內心雖有猜測,卻沒有多問,隻是將此事告訴溫子元之後,再詢問他答應不答應。
“既然你都與他打賭了,我若是不答應,豈不是讓你沒了麵子。”溫子元笑道。
見他同意,謝金科便也不再多言,與溫子元一同往大太太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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